宜修的效率真的是快,第二天中午,去圆明园避暑的圣旨就被传到了翊坤宫。苏郁让颂芝抓紧时间收拾东西,再回来的时候,应该就是带着孩子一起回来了。
而皇上身边伺候的浣碧,此时也从小太监的嘴里听到皇上有意晋祺贵人为嫔的消息。想起她入宫半年,每次来养心殿对她喝来喝去,颐指气使的样子,浣碧就气的心痒痒。她连夜给甄远道写了一封家书,细说了自己这段时间的不易。甄远道如今虽然只是个七品官,可至少以前也风光过一阵子。当初与鄂敏同在都察院的时候,鄂敏还在他手底下做事。如今他被贬官,一个女儿被贬为庶人,一个女儿居然是侍寝宫女,而曾经的手下鄂敏,女儿竟然要被封嫔,他怎么能忍的下这口气。
当天晚上,甄远道就给曾经是都察院的同僚李御史写了一封信,李御史与鄂敏素来不睦,甄远道相信他应该会帮他这个忙。
大部队到达圆明园后,苏郁已经累的不行,如今六个多月,肚子沉甸甸坠着,走两步便觉腰肢发酸,更何况是坐着颠簸的马车。颂芝忙扶她在清凉殿的软榻上躺下,又拿温水浸湿帕子敷在她额角。
“娘娘,觉得好些没有?”
“头晕恶心,这一路的颠簸,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奴婢知道娘娘有着身孕不舒服,现在好了,已经到地方了。殿里的伺候人手都是皇后娘娘提前吩咐过的,定能让您舒心养着。”
苏郁闭着眼点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隆起的肚子,心里念着宜修的周全,昏昏沉沉间竟也睡了过去。
勤政殿里,皇上得知了苏郁的情况,也在问着苏培盛。
“贵妃那怎么样了?听闻她不舒服。朕马上要见军机大臣,实在是没空去看她,你派人去问问。”
“回皇上,皇后娘娘已经派了太医去伺候了,贵妃那边一切安好,已经睡下了。”
“那就好,她如今身子重,禁不起折腾,早些来就好了,她就不用这么受罪了。让御膳房,多做些可口的东西,让她醒过来就能吃上热乎的。东西别太油腻,她本就不舒坦,别再勾起来吐了。”
苏培盛忙躬身应道,“奴才这就去御膳房吩咐,让他们炖上贵妃最爱的冰糖雪梨羹,再蒸两碟软嫩的鸡丝卷,保证清淡又合口。”
皇上“嗯”了一声,目光重落回御案的奏折上,指尖却不自觉摩挲着朱笔笔杆。方才听闻世兰不适,心里终究悬着半块石头。
不多时,军机大臣们鱼贯而入,殿内瞬间响起议事的低语。浣碧候在殿角,借着添茶的间隙,眼角余光瞥见皇上偶尔会朝清凉殿的方向望一眼,便悄悄退到殿外,对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叮嘱,“你去清凉殿一趟,瞧瞧贵妃醒了没,若醒了就回禀皇上一声,也好让皇上安心议事。”
小太监领命去了,不过一刻钟便回来回话,“回浣碧姐姐,贵妃刚醒,皇后娘娘也在,颂芝正伺候着喝皇后娘娘送来的安胎药,说头晕好多了。”
浣碧点点头,待下一次添茶时,便轻声对皇上说,“方才小太监来报,说贵妃醒了,喝了药精神好了些,皇后娘娘在守着,让您放心。”
皇上握着朱笔的手一顿,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轻轻点了点头。浣碧躬身退了出去,看来自己的这句话让皇上放心了。
议完政事已经是深夜,皇上看了看清凉殿的方向,终究是叹了口气。本想着早点完事去看她的,可谁想到到了这个时间。
“皇上,晚膳好了,可以用膳了。”浣碧轻声对皇上说道。
“嗯。”皇上应着却再次看了眼清凉殿的方向。
“奴婢派人去问过了,贵妃喝了半碗粥,吃了些小菜,已经安稳睡下了。”
“你倒是细心,知道朕惦记着贵妃。”
浣碧垂首浅浅一笑,“皇上心里装着贵妃,奴婢瞧着您议事时总往清凉殿方向望,自然该多留心些。贵妃睡得安稳,您才能安心用膳。”
皇上听着这话熨帖,迈步往偏殿走,浣碧紧随其后,又轻声补了句,“御膳房还温着碗燕窝羹,是按皇后娘娘给的方子炖的,加了些枸杞和红枣,不甜不腻,皇上也尝尝?就当……替贵妃试试味,明儿让他们也给清凉殿送一份。”
皇上脚步一顿,回头看她时眼里带了点笑意,“倒是越来越会说话。”说着便在膳桌前坐下,浣碧忙上前布菜,将那碗燕窝羹端到他面前,银匙碰着瓷碗,发出轻脆的声响,皇上的心情也好了很多。
饭后,皇上倒在软榻上看书,浣碧则跪在地上替他捏着腿。
“腿不酸,上来,给朕捏捏肩。”
“是。”浣碧急忙跪在了软榻上,轻轻为皇上捏着肩膀。
“右边再用点力。”
“是。”
“还是力不够,今日怎么了,没吃饭?”皇上拉过了浣碧的手,可她吃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皇上指尖触到她手腕处一片红肿,眉头倏地皱起,“这是怎么了?”
浣碧忙想抽回手,却被他攥得紧,只得垂眸低声道,“下午……下午奴婢奉命去给祺贵人送赏赐的时候,被祺贵人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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