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听章太医说……安陵容肚子里的八成是个公主。”苏郁小声说道。
“嗯,宫里早有风声传出来,想必皇上也知道。可浣碧肚子里的两个,据说是男孩。”宜修的手指轻轻拂过了苏郁的脊背。
“两个男孩?”苏郁眉梢微挑,“这倒是稀罕,双生子本就难得,还是两个阿哥,浣碧这回怕是要受宠了。”
宜修侧过身,语气听不出喜怒,“宠是自然的。自从敬妃失了龙胎后,皇上把所有目光都放在了浣碧身上,每日都去储秀宫看她。皇上素来盼着子嗣兴旺,双生子又是吉兆,往后储秀宫的份例怕是要翻倍,宫里的人也该围着浣碧打转了。不过你也不必羡慕,更不必凑那个热闹。浣碧怀得辛苦,前几日还请太医来看过,说是胎像不算稳。这宫里的福气,有时候看着热闹,底下藏着的麻烦可不少。”
“这才五个月就闹着胎像不稳了,别是有什么事吧?”
“有没有事,只有她自己最清楚。给她看诊的秦太医是刚入职太医院的,我昨日叫他来景仁宫问过话了。他说浣碧只是有些忧思过度,不是什么大问题。章弥说脉案也查不出问题来,秦太医给浣碧开的方子,不过是些安神养胎的寻常药材,没什么特别的。”
“怎么又来了个秦太医?”
“李太医因为六阿哥的事被皇上革职了,说到底,他也是被齐妃给害了。这秦太医正是顶了他的差,被派去照看浣碧了。”
“新入职的太医就去照顾孕妃,怎么都觉得不对劲。我不是说这个秦太医一定有问题,但是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
“放心吧,我不去招惹她,也定不会让她招惹上我。有本事,她就把两个孩子平安生下来,讨得皇上欢心。若是没本事,失了孩子,也是她命中没有这场福气。”宜修说着搂住了苏郁的肩膀,主动欺身上来吻着她的唇,“不说她了,此等贱婢不值得我们为她废口沫。”
苏郁抬手环住宜修的腰,将人往怀里带了带,唇齿相依间,方才谈及宫闱算计的冷意尽数消融,只剩彼此温热的气息交织。她轻轻咬了咬宜修的下唇,语气带着点笑,“皇后娘娘,这是要做什么?”
“做什么……你不清楚吗?”宜修气息渐重,伸手去解她的扣子,“好几日不见我了,不是说想我了吗?”
“刚刚是谁说我不守规矩?这大白天的,皇后娘娘可别给自己惹什么麻烦。”苏郁伸手拦下了她解着扣子的手。
“本宫都不怕麻烦,你怕什么?你不是说要补偿吗?我……补给你!”宜修说着伸手扯开了床边的幔子,床幔轻动,所有的柔情都在那张小小的床上。
宜修再次睁眼,已经是下午。床上此刻已经没有了苏郁的影子,伸手轻轻触碰着手边的枕头,她嘴角挂上了淡淡的笑意。从没想过有一日自己居然会陷得这么深,可是她不后悔。苏郁为她牺牲了太多,给她多少回报,宜修都觉得不够。
“娘娘醒了。”剪秋这时走了进来,慢慢掀开帐子一角,见她醒了,立刻端来了温水让她喝。
宜修指尖还停留在带着余温的枕头上,闻言抬眸,接过剪秋手里的杯子时,目光仍黏着床榻另一侧的枕头,“本宫现在这个样子……让你觉得很不耻吧。中宫皇后,竟……”
剪秋闻言身子一僵,忙屈膝半跪在地,“娘娘说的是什么话!奴才跟着您几十年,见您从潜邸到中宫,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之前拦着您,奴婢不是觉得这事不耻,奴婢是怕她性子不稳,行差踏错毁了娘娘。可是后来……奴婢见到娘娘眼里的光,见到娘娘看到她会发自内心的笑,也见到了她为了娘娘能去拼命,甚至能把自己的孩子交给娘娘,奴婢已经从心里认可她了。只要她能让娘娘高兴,奴婢便拼尽全力护着二位。”
“可我们这段关系,终究是见不得光的。”
剪秋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攥紧,喉间动了动,才低声道,“见不见光,哪有娘娘舒心要紧。从前您守着中宫的规矩,活得像尊没有温度的玉像,如今有贵妃陪着,哪怕只能在这寝殿里偷几分暖意,也比从前强上百倍。奴婢会帮着留意宫外的动静,殿里的人都是心腹,绝不会走漏半分风声。”
“偷来的暖意……”宜修低声重复着,眼底漫开一层薄雾,“是啊,这是偷来的,何时……才能真正属于我呢?剪秋……我想和她一辈子都在一起。”
“娘娘想做什么便去做,奴婢永远是您最坚实的后盾。您与贵妃娘娘心意相通,便是天大的底气。眼下虽需藏着掖着,可只要咱们步步稳妥,总能寻到让这份暖意落地生根的法子。”
宜修指尖缓缓蜷缩,攥住了枕上那点残存的温意,眼底的薄雾渐渐收了些,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笑。那笑里没有中宫的威仪,只剩寻常女子盼着长久的柔软。她抬眸望向剪秋,声音虽轻,却比方才多了几分笃定,“你说得对,总会有法子的。从前在潜邸,那般难捱的日子都熬过来了,如今不过是多等些时日,总能等到不必再‘偷’的那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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