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才得知,望月狼旗正是秦三公子将晨的军旗。
“哈哈哈!你们雁门关里的人全被我杀光了,几十万人都被我筑成了京观!还是你们关内的人亲自给我开的城门!不过你别想找到他们了——我早就送他们上路了,哈哈哈!!!”左贤王狂吼着说完这番话。
随从立即将他的话翻译出来。
城墙上的秦军士兵面无波澜。
蒙恬眼中布满血丝,不自觉地攥紧拳头,又缓缓松开。
“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他们自寻死路,怨不得旁人。”将晨神色平静。
关内几十万人大多是百姓又如何?
那些开城门的乡勇本就是平民。
既然甘受蛊惑,就要承受任人宰割的命运。
被筑成京观,也是咎由自取。
从一开始,将晨就从未打算救援雁门。
驻守此地,不过是为了请君入瓮。
“身为秦国公子,你的子民被我 ** 殆尽,你竟毫不心痛?”左贤王满脸惊愕与难以置信。
部落覆灭时,左贤王悲痛欲绝,愤恨到吐血。
可同样面对几十万条性命,此人为何如此漠然?
没有半分哀伤,没有一丝愤怒,仿佛他筑起的京观不过是宰了几只鸡。
这对急于想看到将晨失控暴怒的左贤王而言,实在难以接受。
“我为何要心痛?又凭什么去阻拦一心求死之人?”将晨摊开双手。
他俯视城下,不知是在说那些叛徒,还是指左贤王麾下这四十万大军。
目前代郡城内几乎空无一人。
如果左贤王率军入城后,将晨再放出火箭,匈奴人必将损失惨重。
但将晨认为那样的教训还不够,他心中另有谋划。
左贤王感到脊背发凉,眼前这人简直是个冷酷无情的屠夫。
杀神。
秦国的杀神果然名不虚传,对人命似乎毫无怜悯。
他仿佛天生就是为战争而存在的。
与这样的人为敌,左贤王忽然意识到,是一件极其可怕的事。
到了第五天,左贤王终于按捺不住,下令攻城。
城门虽被锁死,攻城器械也所剩无几。
但代郡本就是第二道防线,城墙高耸。
匈奴从雁门关带来的云梯高度不够,还差两三米才能搭上城头。
匈奴士兵几乎绝望,只能拥挤在城门前猛攻。
他们不知道,将晨早已用数块千斤巨石从内部封死了四座城门。
第十天,匈奴军队开始断粮。
士兵们只能缩减口粮。
此时代郡城内已没有任何可食之物。
所有能吃的东西,哪怕是树皮,都已被将晨烧光。
四面城墙都被将晨牢牢封锁。
左贤王硬着头皮,拆解部分云梯重新拼接。
最终用二十多架加长云梯,在弹尽粮绝之际发起了总攻。
连续攻城十日未果,再愚蠢的人也该察觉异常。
“呜——!”
战鼓震天,号角长鸣。
左贤王亲率大军扑向南门,而那里正是将晨镇守的方向。
准备充分的将晨早已备好火油倾泻而下,随后一把烈火燃起。
轰!!!
熊熊烈焰冲天而起。
粮草尽数焚毁,也彻底烧尽了左贤王的全部期盼。
整整四十万大军被困于代郡之内。
仅存的些许干粮,即便每日一餐,至多也只能维持五日。
甚至还要将寥寥数米硬生生熬成薄粥充饥。
如此勉强支撑了五日,已有匈奴士卒饿至癫狂。
“!!!”
一名匈奴兵猛然举刀,狠狠刺向自己的脖颈。
周围士兵非但没有惊慌,眼中反而泛起骇人的幽光。
大锅沸水翻腾,锅中仅漂浮着零星米粒。几名匈奴兵利落地将死者剥皮切块,径直投入锅中烹煮。
“这香气……从何而来?”
帐中连日靠稀粥度日的左贤王猛然起身,用力抽动鼻翼。
这气味,这诱人的气味……
左贤王痴迷地深吸片刻,忽然脸色剧变:“不好!速去查探,出大事了!”
历经沙场的左贤王何等场面不曾见识,这般气味他曾经闻过。
饿疯的士卒,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出帐一看,果不其然。
全军已然癫狂。
争抢锅中煮熟的 ** 。
** 中丧生者,也被直接抛入沸锅。
全乱套了。
骨子里充满野性的匈奴大军,彻底陷入了疯狂。
左贤王只觉天旋地转。
却连抬手制止的力气都没有。
他心里明白,这是他们活下去唯一的途径。
人相食。
代郡城内四十万匈奴大军,正在上演人吃人的惨剧。
城头之上,纵是身经百战的秦锐士目睹此景,亦有士卒忍不住俯身呕吐。
这个场面实在骇人听闻。
四十万匈奴人被围困。
逼迫他们互相残杀以苟活。
蒙恬终于明白将晨所说的“请君入瓮”是何含义。
其血腥残忍程度,已超出常人想象。
整整四十万人被困在没有食物的地方,会发生什么,任何人都能料到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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