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数周全。无论陈妃为人如何,终究是生母。将晨可杀任何人,唯独不能动生母,即便她行事再出格。平日将晨很少与他们往来。
“今日前来,是有事相求。”陈妃小心翼翼地说道。
经历前次教训,她已不敢再放肆。
“既是母亲有事,派人传话便是,何必亲自前来。”将晨平静回应。
陈妃闻言面露喜色,昭远君也神色一振。
昭远君本与魏国渊源颇深,其祖母乃魏国公之妹。论起来,与将晨确有表亲关系。
两家的关系其实并不疏远。
贵族间的联系总是错综复杂,盘根错节。
总的来说,这两家走得相当亲近。
将晨的母亲是魏国公的女儿,而昭远君的祖母则是魏国公的妹妹。
说实话,将晨口中虽称“老表”,但在咸阳与他有关联的贵族,数量依然庞大。
“这次你表妹一家受了牵连,希望你能高抬贵手。”陈妃开门见山。
将晨的态度让陈妃暗自感慨:
终究是亲生的好,就算感情不算深厚,但在外人眼中冷酷嗜杀的他,在自己面前却始终礼数周全。
陈妃心头顿时涌起一阵满足。
将晨更是起身快步走到昭远君身边,连声道:“没想到牵连这么广,是我的疏忽。”
“无妨无妨,监国也是为国事操劳。”昭远君心中暗喜。
谁说将晨不近人情?
谁说秦三公子残暴无情、罔顾亲缘?
看看,这就是传闻中冷酷无情的秦三公子。
还没开口,对方已做足姿态。
昭远君暗下决心:往后谁再敢说将晨暴戾无情,他定第一个上前掌嘴。
他的这位老表秦三公子,分明是个温和可亲的人!
“表兄客气了,此事错在我审查不周,表兄尽管放心。”将晨继续致歉。
昭远君脸上绽开笑容,如秋日盛放的菊花。
找对人了!
此刻,昭远君忍不住在心中痛斥那些污蔑秦三公子残暴无情的传言。
这哪里像暴戾无情之人?
分明是个重情重义、温和亲切的君子!
他决定回家后就着书立说——
书名就叫《我那温和可亲的监国三公子》。
他要为将晨正名。
昭远君几乎要被那些流言蜚语给冤屈了,要是早知道就早来了,哪会生出这么多麻烦。
也不知道传言是怎么传的。
而且,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在背后托关系,却没人来找将晨这边,还说他残暴无情,找了也没用。
接着,将晨朝着门外大声喊道:“韩信!”
“臣在。”韩信急忙快步走进来。
“你这是怎么办事的?”将晨斥责道。
昭远君连忙摆手:“不必这样,不必这样,韩信将军日夜操劳,难免有疏忽,或者被无辜牵连。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一个个都查得那么清楚?监国不必责怪他。”
韩信一头雾水,满脸茫然地看着昭远君、陈妃,以及一脸怒容的将晨。
到底发生了什么?
究竟出了什么事?
“我儿不必如此生气,看来这些事都是韩信将军经手的,稍微罚几十军棍,然后把人放了就行,不是什么大事。但以后眼睛要放亮点,一个低微之人,别去招惹不该惹的人。”陈妃懒洋洋地开口。
“确实该罚。”将晨点头,“这个人,他妹妹也被卷进去了。”
将晨指着神情高傲的昭远君:“为什么他能来这里?为什么他妹妹被牵连,他却还能托关系找到我头上?韩信,你是怎么办事的?我不是说了要诛九族吗?怎么把他给漏了?韩信,你到底怎么做的?”
将晨大声质问。
韩信一脸苦涩:“公子,您不是给了一个指标吗?您说凑够四万人就差不多了,所以就没有继续往下追究。”
“出了问题还推卸责任?”将晨瞪眼。
“那……那怎么办?”韩信懵了。
“补救!出了问题要想办法补救。这种蛀虫,还不赶紧拖下去斩了,留着过年吗?”将晨毫不掩饰地说道。
哐当!!!
昭远君一屁股跌坐在地,脸色瞬间惨白。
“不,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昭远君瘫坐在地,一边往后挪动身子,一边语无伦次地哀求。地上洇开一片水渍,一股刺鼻的腥臊气味扑面而来。
吓尿了?
将晨冷笑一声,语气中满是鄙夷:“韩信,你过来看看,这就是我们大秦的贵族——吃着朝廷最好的饭,却干着砸锅的勾当,到头来竟是这副德行,连我都替他们害臊!”
真是丢人!
堂堂大秦贵族,竟是这般不堪?
既然有胆量做出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死到临头又何必如此狼狈?
“该杀吗?”将晨问道。
“该杀。”韩信面无表情地点头。
“当一个帝国九成的特权和资源都掌握在这种软骨头手里,这个国家还有什么未来?唯有衰败,注定衰败。不杀,何以强国?”将晨长叹一声,胸中郁结似乎随这口气吐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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