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从狐尾前踉跄后退，额头的血还在往下淌，她没去擦，只是盯着那道符文看。它不再闪烁，也不再抗拒，像一块终于认主的玉佩，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金芒。
洞窟里很安静，只有老妪沉重的呼吸声和自己急促的心跳。
她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她看到了未来，也看到了过去。那些重复死亡的画面、无数个“她”的身影，还有那个冰冷的声音说的“清除异常变量”。
她不是程序，她是人。
可她也不是普通人。
铜盆还在她胸前轻轻震动，像是在提醒她，别忘了它还在这儿。
但她已经决定了。
“你获得了短暂接入权限。”老妪低声说，“但这还不够。”
姜小芽抹了把脸上的血，嘴角勾起：“够不够，等我找到真正的答案再说。”
她转身就走，脚步坚定，身后，狐尾上的符文缓缓旋转，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
铜盆在她胸前轻轻震动，像是回应，又像是催促。
她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而她，已经准备好迎接一切。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柔软的草地上，头顶是灰蒙蒙的天，风中带着一股淡淡的檀香。
她坐起身，发现四周空无一人，只有脚边静静躺着那个铜盆。
它看起来比之前更旧了些，裂纹也更深了，像是随时都会碎掉。
但姜小芽知道，它不会。
因为它还没完成它的任务。
她伸手碰了碰铜盆边缘，指尖刚触到，便有一股熟悉的能量涌进她的识海。
“警告：权限不足。”
声音依旧是机械的，却多了几分疲惫。
“你到底是谁？”她问。
“主服务器残余意识体。”
她嗤笑一声：“又是你。”
话音未落，周围的空间突然扭曲起来，十二个模糊的身影从虚空中浮现出来。
她们穿着不同的衣服，有着不同的表情，甚至有人脸上还挂着泪痕。
但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长着她的脸。
幻影们没有说话，只是齐刷刷地朝她扑来。
姜小芽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却发现自己的身体动不了。
她们的速度太快了，快得不像幻象。
“你们……”她咬紧牙关，努力调动异能，“情绪读取！”
一瞬间，十几种不同的情绪涌入她的脑海——愤怒、悲伤、绝望、不甘……
她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然后，她笑了。
“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让我动摇？”
她张开双臂，迎着扑来的幻影们，一步踏出。
“我活着，就是修炼。”
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时间暂停卡住其中一个幻影的动作，接着用空间收纳将另一个封入识海一角。
剩下的几个被她直接撞飞出去，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那是灵气碰撞留下的痕迹。
她喘着气，看着倒在地上的一具具幻影，忽然注意到她们胸口浮现出一个小小的齿轮图案。
她蹲下来仔细看，手指轻轻拂过那个图案。
一阵轻微的电流感从指尖传来。
“机关城……”她喃喃。
这是山神阿哞体内曾提到过的镇压机关。
原来，连这些幻象，都是系统的一部分。
她站起身，目光落在脚边的铜盆上。
“我不想再被你控制了。”她说。
铜盆沉默了几秒，发出了最后一条提示：
“权限回收中……拒绝执行将导致身份降级。”
“那就收吧。”她冷笑，“反正我早就不是你的宿主了。”
她举起铜盆，狠狠砸向地面。
砰！
铜盆裂成碎片，却没有化作光点消散，而是缓缓融入她的皮肤。
她感觉胸口一热，整个人像是被什么东西包裹住一样。
片刻之后，她睁开眼，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白茫茫的空间里。
面前站着一个小女孩，扎着丸子头，穿着奶黄道袍，手里还抱着一个竹筒式乾坤袋。
团子。
“你怎么……”她愣住了。
“我是系统主程序的最后残留体。”团子眨眨眼，“也是你见过的，最像人的那个。”
姜小芽皱眉：“你是谁？”
“我是你写的种田游戏代码。”团子咧嘴一笑，“每隔百年觉醒一次，来找乐子。”
姜小芽一时语塞。
“那你现在来找我，是为了什么？”
团子歪头想了想：“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十次。”
“什么意思？”
“每一次使用系统功能，都将消耗一次机会。”团子认真地说，“直到全部用尽，系统将彻底关闭。”
姜小芽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头。
“不用了。”
团子眼睛睁大：“你不想要了？”
“我早就想通了。”姜小芽淡淡地说，“我活着，就是修炼。不需要靠你。”
团子嘟起嘴：“你变了。”
“是啊。”姜小芽笑了，“变得不那么依赖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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