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田埂染成一片暖橘，南宫翎站在那儿，尾巴在风里轻轻晃。其中一条原本焦黑僵直的，此刻正微微蜷起，像刚解冻的枝条。姜小芽盯着那条尾巴，没动，也没说话，只是把手里啃了一半的红薯塞进乾坤袋，拍了拍手。
她转身就走。
南宫翎一愣，“去哪儿？”
“静室。”她头也不回，“你那条尾巴，不是复活，是被什么东西叫醒的。”
风忽然小了。
回到住处，她一脚踹开虚掩的门，竹筒往桌上一搁，屏幕还黑着。她伸手敲了两下，又吹了口气，没反应。干脆掏出洋葱喷雾，对着竹筒口喷了一圈。
“再装死，明天早餐就给你换成泡面汤。”
屏幕猛地闪了一下，乱码滚动，广告弹窗卡在“新手礼包”四个字上，抖得像信号不良的老电视。
姜小芽冷笑：“行啊，现在连回放功能都不给用了？”
她指尖悬在“心境修炼场”按钮上，用力按下。
【权限不足：该记忆受‘轮回协议’加密】
“轮回协议？”她嗤了声，“你管这叫加密？我写的代码我自己不知道？”
她拧开喷雾盖子，直接滴了一滴在眼皮上。
眼泪瞬间涌出来，顺着脸颊滑下去，砸在竹筒屏幕上，啪嗒一声。
系统抖了三下。
她一边抹泪一边嘟囔：“哭能催熟灵果，就没试过能不能冲开防火墙……来，试试新功能。”
泪珠接连落下，每滴都泛着微弱灵光，竹筒表面浮起一层水膜，数据流在底下疯狂翻滚。屏幕咔地一黑，随即亮起一段模糊画面——
一间亮着白光的房间，墙角堆着泡面桶和空可乐瓶。一个穿灰色卫衣的女孩坐在电脑前，手指飞快敲着键盘，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代码。镜头拉近，最后一行自动跳出：
“当宿主第三次觉醒时，使者将归来。”
画面戛然而止。
姜小芽愣住，呼吸都慢了半拍。
她认得那台电脑，认得那件卫家住，甚至认得右下角贴着的卡通创可贴——小时候她家那台老机子风扇坏了，她拿创可贴粘住裂口，撑了三个月。
“所以……使者不是外来的？”她喃喃，“是系统自己跑出去的？”
竹筒震动，屏幕一闪，跳出一串坐标：39°N, 116°E。
她还没来得及细看，身后传来脚步声。
南宫翎站在门口，九条尾巴收得严严实实，脸上没什么表情。
“你刚才……看到了什么？”他问。
“我看到你第八条尾巴为什么醒了。”她转过身，直视他，“不是巧合，是有人在召唤。而那个‘人’，和我写的系统，是同一种东西。”
南宫翎瞳孔一缩。
“不可能。那是远古封印术，只有我族血脉才能触发。”
“可你忘了。”她走过去，一把抓住他其中一条尾巴尖，“你那晚偷看我洗澡，是不是用第九条尾巴？那你告诉我，第八条尾巴，为什么会有我的气息？”
南宫翎猛地抽回尾巴，后退半步。
“你胡说什么！”
“我不是胡说。”她从乾坤袋里掏出一碗还温着的灵参粥，递过去，“你救鸡，是因为你知道被污染的食物会毁掉一族的命脉。那你有没有想过——你那条尾巴，根本不是被封印的，是被‘种’下去的？”
南宫翎僵住。
“吃下去的，不一定是毒。”她轻声说，“也可能是种子。”
他盯着那碗粥，指尖微微发抖。
过了几息，他终于伸手接过，却没有喝。而是把碗放在桌上，缓缓展开第八条尾巴。
焦黑的毛发下，浮现出一道血色符文，扭曲如蛇，边缘带着锯齿状缺口。
姜小芽屏住呼吸。
她从袖口撕下一张卡通创可贴，比了比——缺口形状完全吻合。
“果然……”她低声，“是你当年用血画的封印，被我的代码补上了。”
南宫翎猛地抬头：“你说什么？”
“你族的祭典，用血入食，维系天地。可祭坛崩塌后，那股力量散了，变成‘使者’四处游荡。而我的系统，是用童年记忆写的代码——你那晚偷看我，其实不是偷看，是感应到了同源能量，对不对？”
南宫翎没说话，但尾巴尖微微颤了一下。
她转身抓起电磁炉残件，插上灵石，调到最大功率。高频嗡鸣声响起，屋内灵气开始震颤。
“墨言！出来！”
门吱呀一声推开，墨言站在那儿，袖口的二维码一闪一闪，像是信号不稳。
“怎么了？”他问。
“帮我扫个东西。”她把南宫翎尾巴上的符文区域对准墨言剑匣侧面的小孔，“用最高频扫描，别管是不是魔气伪装。”
墨言皱眉，但还是照做。剑匣发出蓝光，扫过符文，数据流在空中投影出一团旋转的灵核。
起初是黑雾状，不断扭曲变形。
姜小芽把电磁炉往旁边一推，高频共振场瞬间覆盖灵核。
黑雾一震，骤然散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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