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匣子倒在地上，接口还连着竹筒袋，电流滋滋作响。姜小芽没急着拔，反而盯着系统界面上那行“欢迎回来，管理员”的字，手指悬在确认键上方。
阿哞一头撞过来，角尖把匣子掀翻，连接断了。
她喘了口气，手腕发麻。
白芷就站在几步外，铜镜贴在胸口，指尖捏着镜框，指节泛白。她右眼投影着“持妆喷雾使用技巧”，画面却卡在半空，睫毛刷到一半停着。左眼闭着，一滴血从眼角滑下来，在脸颊上拉出细长红线。
“你没事吧？”姜小芽问。
白芷睁开右眼，教程重新跑起来。“没事，就是风迷眼了。”她抬手抹掉血，动作利落，像擦掉一粒灰尘。
姜小芽没信。她刚才是真看到了——那记忆碎片里，白芷穿着银边黑袍，站在高台，手握一面大镜，镜中映出的人，背影和天帝一模一样。
她低头看竹筒袋，接口还热着。系统界面没关，反而在后台刷着乱码，像是被什么信号干扰了。
“团子？”她低声叫。
【检测到外部灵能波动，建议断网】
光屏闪了两下，又蹦出一行：【团子要喝养乐多！】
她翻了个白眼，顺手从乾坤袋里掏出半瓶喝剩的养乐多，倒进竹筒袋的凹槽里。液体渗进去，系统界面抖了抖，乱码停了。
可就在那一瞬，白芷的铜镜突然震了一下。
镜面泛起波纹，不是映人，而是浮出一片星图——扭曲的星轨，绕着一座悬浮宫殿旋转。宫殿顶上刻着半截符文，形状和她竹筒袋底部的刻痕一模一样。
“这镜子……认我？”她喃喃。
白芷猛地抬手，把铜镜反扣进袖子里。“别碰它。”
“它刚才放的是你前世。”姜小芽盯着她，“你和天帝站在一起，手里那面镜子，是不是就是这个？”
白芷没说话，右眼的美妆教程还在播，可画面已经乱了，刷出一堆“卸妆失败警告”“粉底液氧化中”之类的弹窗。
姜小芽眯眼，突然从乾坤袋里掏出一颗洋葱喷雾，咔地拧开。
白烟腾起，铜镜又是一震，星图消失。
“你在干扰它？”白芷声音冷了。
“我在帮你。”姜小芽把喷雾塞回去，“你左眼已经开始自动播放记忆了，再不管，下一秒可能就把天帝的脸放给全战场看。”
白芷低头，指尖摸过左眼，沾了点血。她没擦，反而盯着血迹看。
那血滴在地上，没散开，而是自己聚成半个符文，和竹筒袋底的刻痕严丝合缝。
两人同时一怔。
姜小芽伸手想碰，南宫翎突然从石壁后闪出来，第九条尾巴横在两人中间。“别碰地上的东西。”
他尾巴尖还在抖，刚才那波灵能共振震得他信号阵不稳。
“这血不是普通的血。”他盯着符文，“是绑定信号。”
“绑定什么？”
“不知道。”他摇头，“但铜镜刚才在找‘管理员’，它以为白芷是。”
姜小芽冷笑：“可它认的是我。”
白芷抬头，左眼又开始泛红，像是有东西在底下冲。她咬牙，右手死死压住铜镜。
姜小芽立刻启动系统，切到“异能开发屋”，把残留灵能导入情绪读取模块。视野一黑，再亮起时，她看见了——
白芷站在天劫云下，铜镜举过头顶。雷光劈下来，镜面裂开一道缝，映出一张脸：眉骨高，鼻梁直，嘴角微扬，和天帝七分相似，可眼神更冷。
那一道雷，是冲她来的。
记忆断了。
姜小芽退出系统，呼吸有点乱。
“你替我挡的那道天劫……是不是本来该劈我的？”她问。
白芷瞳孔一缩。
没回答，却把铜镜往袖子里塞得更深。
南宫翎尾巴一卷，把两人隔开。“别逼她。这镜子现在不稳定，再刺激它，可能直接炸。”
话音刚落，地下裂缝又开始震。
九道黑影从水脉里钻出来，不像之前的怨灵那样乱冲，而是直扑白芷，速度快得带出残影。每道影子手里都捏着一道光刃，刃口泛着数据流一样的蓝光，专砍幻术类法器。
“它们要删她。”姜小芽瞬间明白，“她的伪装撑不住了。”
南宫翎尾巴一甩，立刻展开-Fi信号阵，金光炸开，干扰怨气导航。黑影在半空打转，方向乱了。
可第三道影子突然调头，直扑姜小芽。
她抬手就是一剑，网线斩出鞘，电流炸开，黑影尖叫，被电得扭曲变形。可那光刃还是划过她手臂，道袍破了个口子，皮肤上留下一道白痕，像被格式化了一样。
“这玩意儿能清记忆？”她后退一步。
墨言从石柱后走出来，剑匣拆了一块面板，直接插进她拖出来的电磁炉。电流接通，网线斩嗡鸣，信号顺着剑身注入地脉。
“反向追踪。”他声音低，“找到源头了。”
姜小芽顺着信号看去，系统界面弹出地图——沙漠深处，一座青铜塔正在启动，塔顶连着地下怨气脉络，像根数据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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