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芽的手指还悬在贩卖机投币口上方,指尖离金属边缘不过半寸,却没再往前递。刚才那股从机器里涌出来的声音,像是把她小时候的笑、哭、自言自语全都搅在一起,混成一段听不懂却又刺耳的合唱。她没动,只是把另一只手里的电磁炉插头往地上一插,灵脉接口“咔”地咬合,电流声“滋”地窜上来。
她反手一拧,把输出方向调成倒灌。
贩卖机机身猛地一震,屏幕上的导航语音“前方路口请左转”刚蹦出半句,就被卡住,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机器“嗡”地低鸣两声,散热口冒出一缕白烟,紧接着,所有光都灭了。
安静了。
她收回手,从乾坤袋里摸出洋葱喷雾,对着空气轻轻喷了一圈。雾气散开的瞬间,她瞳孔转成翡翠绿,视线扫过庭院——空气中残留的声波纹路清晰浮现,像被风吹皱的水面,一圈圈荡向东北方。她眯眼,把喷雾瓶翻过来,瓶底那行小字在灵气映照下浮现:“批次:轮回-332”。
她没多看,顺手塞回袋里。
厨房转角传来脚步声,白芷抱着铜镜走过来,镜面朝内,手指在边缘摩挲。她没说话,只是站定,把镜子抬起来,对准贩卖机黑掉的屏幕。镜面左眼微微发烫,映出的不是倒影,而是一串跳动的频率数值,和胡萝卜影子指向的方位完全一致。
“它在往外传东西。”白芷低声说,“不是指令,是记忆碎片。”
姜小芽点头,转身走向院中那台改装过的频谱分析仪——电磁炉外壳被拆了,里面塞满了从旧符纸堆里扒出来的导灵铜丝,屏幕是用三块废符箓拼的,边角还贴着卡通创可贴。
她刚伸手要开机,南宫翎的尾巴突然一抖,第九条尾尖自动弹出数据线,啪地插进仪器侧边接口。屏幕一闪,紫气频率峰值立刻锁定,地图上标出一个红点:断碑谷,东北方八十里。
“古籍里写那儿是废弃祭坛。”南宫翎收回尾巴,甩了甩,“早没人去了,连草都长不起来。”
“现在能长了。”姜小芽把三张符纸拍在分析仪背面,“WiFi断流符,新批次,防虹吸。”
符纸边缘泛起微光,像是信号满格的指示灯。她转身走向灵宠圈,五只小灵兽正原地打转,耳朵抖个不停。她从乾坤袋掏出九枚卡通创可贴,一人——不,一兽——贴了一张在耳后。贴完最后一张,灵兽们齐齐打了个哆嗦,然后安静下来。
“行了。”她拍了拍手,“出发。”
一行人刚踏出院门,阿哞从角落探出头,牛角上还挂着半截辣条包装纸。“别走太急。”它低声道,“那谷里地气乱,十年前我犁地时路过,犁头直接炸了。”
姜小芽回头:“炸了你还记得?”
“炸得我耳朵聋了三天。”阿哞甩了甩头,“后来发现,是地下有东西在‘呼吸’。”
她没接话,只是把电磁炉背到肩上,领头往前走。
山路不算远,但越往东北,空气越沉。天上的云层压得低,紫气像雾一样贴着地面爬行。走到半路,前方突然一阵扭曲,空气猛地塌陷,形成一个直径三丈的漩涡,草木精气被抽得倒卷而起,树叶还没落地就干枯成灰。
“来了。”南宫翎往后退半步,尾巴自动展开,第九条尾尖再次弹出数据线,可这次连上分析仪后,屏幕只闪出一行字:“信号过载,无法解析。”
姜小芽二话不说,甩手三张WiFi断流符贴地成三角,符纸瞬间亮起蓝光,像是路由器信号全开。灵气漩涡撞上光墙,被硬生生截住,吸力戛然而止。
“白芷!”她喊。
白芷立刻举起铜镜,镜面右眼本想调出“净化反射”界面,可刚一启动,镜面却自动跳转——不是教程,而是一块眼影色卡,紫色系,编号“星陨#07 紫雾”。
她愣住。
镜面左眼同步浮现出光谱分析图,和漩涡灵气的波形几乎重合,匹配度:98%。
“这配方……”她声音压得极低,“是我三年前删掉的限量测评。”
“删了还能冒出来?”南宫翎皱眉。
“不是冒出来。”她盯着镜面,“是有人用了我的方子,但没调好比例,灵气失衡了。”
姜小芽蹲下,指尖蹭了蹭地面残留的紫雾,沾了一点在鼻尖闻了闻。辣味混着铁锈味,像是泡面汤熬过头。她从袋里掏出喷雾瓶,对着地面喷了一圈,异能发动,空气中残留的情绪波动立刻显现——焦躁、急切,还有一丝……熟悉?
“不是外人。”她站起身,“是知道内情的。”
南宫翎尾巴一绷:“那谷里有人?”
“不一定在谷里。”她抬头看天,“可能在别的地方,用这方子引动地脉,但控制不住。”
白芷收起铜镜,眉头没松:“问题是谁?这配方只有剑冢密室的备份库里有,连我自己都删干净了。”
“删不干净。”姜小芽把喷雾瓶别回腰间,“系统能留,别人也能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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