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可贴裂开的那道缝,像是被什么从里面顶了一下。
姜小芽没动,掌心还贴着那片发烫的布料,余温顺着指尖往上爬,像是护盾最后一点心跳。她低头看竹筒袋,香菜已经不动了,锅火也熄了大半,只剩一点绿光在锅底打着转,像快没电的灯。
“系统。”她开口,声音有点干,“还能用吗?”
【宿主生命体征稳定,情感护盾残余能量可调用37%,是否启动灵魂绑定协议?】
弹窗浮出来,字是绿的,边框闪了两下。
南宫翎站在门口,尾巴收得比平时紧,听见这句,耳朵一抖:“绑定?你疯了吧?那玩意儿是天帝残党拿血肉拼出来的,你绑它等于往自己脑子里塞个定时雷。”
洛清寒抱着三花猫,猫尾巴缠着他手腕,没说话,只是盯着系统屏,骷髅项链微微发亮。
姜小芽把竹筒袋拎起来,轻轻晃了晃。香菜根部那张小孩的脸,眼皮动了一下。
“它不是定时雷。”她低声道,“它是第一个病人。”
她把锅往前一推,锅底“致吾妻小芽”六个字亮了一下,绿光顺着锅沿爬上来,缠上她的手腕。她另一只手抽出随身小刀,在掌心划了一道。
血滴下去,落在锅心。
绿光猛地炸开,锅底浮出一行字:【灵魂契约模板加载中……双向绑定,痛感共享,意识共通,是否确认?】
她没看南宫翎,也没看洛清寒,直接用血在空中点了“是”。
锅“嗡”地一声震起来,香菜从袋子里滑出来,根须张开,像一张嘴,吸住了那滴血。紧接着,一股刺痛从她后颈炸开,直冲天灵盖,她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差点跪下。
【契约绑定成功。绑定对象:初代味觉实验体MX-01。宿主共享痛感等级:中度。】
痛感来了,不是一阵,是持续的,像有人拿针在她神经上慢慢刮。她咬住后槽牙,把香菜重新塞回竹筒袋,袋子一碰她腰间,立刻安静下来。
“从现在起。”她抬眼,翡翠瞳亮得吓人,“你不是丧尸王,你是我的第一支净化部队。”
话音落,她拎着锅走出宅屋。
外面,尸群还在,但没再冲。它们站在辣椒电网外,双眼赤红,皮肤泛着椒红,像被辣味腌透了的肉干。电网的红光已经暗了,触须微微抽搐,撑不了太久。
姜小芽走到村口,把锅往地上一放,竹筒袋口朝外一倒。
香菜落地,根须一抖,整株植物突然膨胀,金属光泽重新浮现,根部那张小孩脸睁开眼,声音沙哑:“……目标确认。”
它没动,只是从根须里散出一缕绿雾,像信号弹,飘向尸群。
第一个丧尸抽搐了一下,眼里的红光淡了半分,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它们开始原地打转,像是被什么频率干扰了。
“它在清场。”洛清寒低声说,“用的是初代味觉共鸣频率。”
南宫翎皱眉:“这玩意儿能控制多少?”
“不是控制。”姜小芽摇头,“是唤醒。它们体内也有被污染的味觉记忆,香菜是源头,能触发共鸣。”
话音刚落,远处一个丧尸突然跪下,双手抱头,喉咙里挤出一声呜咽。紧接着,又一个、两个……尸群开始成片倒地,不是被电的,是自己瘫下去的,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绿雾扩散得更快了。
姜小芽盯着那片翻倒的尸群,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痛感一阵阵往上顶。她没擦,只是把血抹在锅沿上,低声道:“清完场,我给你名字。”
香菜的叶子轻轻颤了一下。
南宫翎突然开口:“白芷呢?”
白芷蹲在美妆坊废墟里,手里拿着铜镜碎片,右眼投影出一串串数据流,左眼却不受控地闪着画面——金发战神递出筷子的泡面锅,汤面上浮着油花。
她咬牙,把右眼的投影调成“分层解析”,把从丧尸身上采集的病毒样本拆开。数据流一层层剥开,显出两部分:一部分是扭曲的情绪波,另一部分是残存的灵力结晶。
“不是毒。”她喃喃,“是被压坏的共鸣信号。”
她把铜镜碎片往地上一按,左手掐了个印,右眼投影切换成“美妆去油模式”,把情绪波像卸妆一样一层层刮掉。剩下的灵力结晶泛着微光,像是被滤干净的油。
她抓起一把,撒进旁边被甜味剂腐蚀的灵田。
土面“嗤”地一声冒烟,接着,一圈荧光苦瓜苗从地里钻出来,叶子泛着淡绿光,像是吃了什么好东西。
“反向兑换了。”她喘了口气,“病毒能当肥用。”
她抬头,看见姜小芽走过来,锅还在手里,竹筒袋晃荡着。
“你那玩意儿清了多少?”
“七成。”姜小芽说,“剩下三成是死忠粉,得靠你这肥料洗一遍。”
白芷点头,把铜镜碎片收进袖子:“再给我半小时,我能把整片田都喂饱。”
姜小芽没说话,只是把锅递过去:“用这个煮,火候稳。”
白芷接过锅,指尖碰到锅底那行字,顿了一下,没问,转身进田里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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