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扎尔心里跟明镜似的，白天撞见那笔交易，不扒出底儿来，往后指不定栽多大跟头。
天一擦黑，他裹紧身上的粗布褂子，跟猫偷腥似的，贴着尼基弗鲁斯府邸的墙根溜了进去。
贵族的宅子就是不一样，门口俩石狮子瞪着眼，院里还飘着淡淡的熏香味，跟平民区的汗臭味儿差远了。
他绕到后院，找了个没守卫的墙角，踩着砖缝往上爬，手心都攥出了汗。
翻进书房窗户时，差点碰倒窗台上的花瓶，吓得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书房里摆着张大木桌，上面堆着好些羊皮卷，墙上还挂着幅地图，看着就气派。
阿扎尔没工夫细看，眼睛在屋里扫来扫去，很快就盯上了书架——最底下那层的木板看着不对劲，好像能活动。
他走过去，用手指抠着木板缝一拉，“咔嗒”一声，暗格就露出来了，跟藏私房钱似的。
先伸手摸了摸，摸出张硬邦邦的布防图，展开一看，安条克城的城墙、城门标得清清楚楚，还有好些红点，看着就渗人。
“这要是落到敌人手里，安条克不就完了？”阿扎尔心里嘀咕着，赶紧把图塞回去一半。
再往里掏，摸到本软乎乎的东西，抽出来一看，是本泛黄的古希腊手稿，封皮都快磨破了，上面“双砂传说”四个字倒还清晰。
他坐在地上，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翻手稿，翻到某一页时，眼睛一下子直了。
“星砂掌预言、月砂控秩序，双砂合一可重置天地法则”，这话跟炸雷似的在他脑子里响，手里的手稿都差点掉地上。
他猛地想起怀里的星砂瓶，赶紧掏出来，瓶口对着手稿碰了碰。
没等他反应过来，眼前一花，跟做梦似的，画面就冒出来了——这是星砂瓶的“记忆回溯”！
画面里，尼基弗鲁斯穿着华丽的丝绸袍子，正跟个裹着灰斗篷的人掰扯，唾沫星子横飞。
阿扎尔一眼就认出来，那灰斗篷的是星咏者教派的首领，之前在科隆见过。
“十字军要是拿下安条克，星辰密室里的月砂罐，必须给我们拜占庭！”贵族的语气硬得像块石头，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教派首领冷笑一声，手摸着腰间的铜徽章：“少不了你们的，但你们也得兑现承诺，给我们提供粮草和兵器，别到时候耍花样。”
“放心，只要月砂罐到手，好处少不了你们的！”尼基弗鲁斯拍着桌子，脸上的肉都跟着颤。
阿扎尔正看得入神，想再听听他们还说啥，星砂瓶又闪了一下，画面一下子变了。
这次是星辰密室的全景，密室四壁嵌着会发光的石头，亮得跟白天似的。
中央的石台上，月砂罐安安稳稳放着，罐身刻着些奇怪的纹路，罐盖镶嵌的凹槽，跟之前见的青铜钥匙纹路严丝合缝。
“原来月砂罐在这儿！”阿扎尔心里咯噔一下，这俩家伙早就串通好了，把十字军当枪使呢。
正想再细看月砂罐的样子，门外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还有卫兵的说话声：“大人让咱们多盯着点书房，别让人进来捣乱。”
阿扎尔吓得一激灵，赶紧把布防图和手稿塞回暗格，手忙脚乱地把暗格关好，然后往书柜后面一躲，屏住了呼吸。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两个卫兵举着火把走了进来，火把的光在屋里晃来晃去。
“你说大人今晚咋这么紧张？书房里藏了啥宝贝啊？”一个卫兵挠着头问。
另一个卫兵撇撇嘴：“管那么多干啥，咱们拿工钱办事，别出岔子就行。这鬼天气，冷得要命，查个屁的岗！”
俩人在屋里晃了一圈，没发现啥异常，就骂骂咧咧地走了，门也没关严，留了道缝。
听着脚步声远了，阿扎尔才松了口气，后背都湿透了，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他悄悄从书柜后面出来，走到窗边，先探出头看看外面没人，然后翻了出去。
落地时没踩稳，脚一滑，差点摔个狗吃屎，幸好旁边有棵老槐树，他赶紧伸手抓住树枝，才没摔着。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心里还在跳：“真险啊，再晚一步就被抓了。”
顺着墙根往外走，心里盘算着：拜占庭这是想借十字军的手打下安条克，然后把月砂罐弄到手，真够阴险的。
还有星咏者教派，他们跟贵族合作，肯定不只是为了粮草兵器，说不定还有别的目的，总不能就为了这点好处吧。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水比他想象的还深，往后可得更小心才行。
阿扎尔加快脚步往营地赶，脚底下的石子硌得慌，也顾不上了，他得赶紧把这事记下来，免得回头忘了细节。
路过集市时，还撞见两个拜占庭士兵坐在路边喝酒，手里拿着酒壶，嘴里念叨着：“听说安条克有宝贝，等拿下了，咱们说不定能捞点好处……”
“可不是嘛，大人都盯着呢，那宝贝肯定不一般，说不定是金子做的……”
阿扎尔听着他们的话，更确定自己的判断了，这些人都盯着月砂罐呢。
回到营地时，大部分人都睡了，只有几个哨兵在来回走动，手里举着火把。
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从怀里掏出羊皮纸和炭笔，借着远处的火光，把刚才看到的、听到的都记了下来。
尤其是手稿里“双砂合一可重置天地法则”的话，他特意画了个圈，心里琢磨着这话到底啥意思。
写着写着，怀里的星砂瓶轻轻震动起来，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阿扎尔摸了摸星砂瓶，心里暗道：放心，我肯定不会让他们把月砂罐拿走，更不会让“双砂合一”变成祸事，不管这法则是啥，都不能落到坏人手里。
他把羊皮纸叠好，塞到怀里，然后抬头看了看天，月亮已经升得老高，挂在天上跟个银盘子似的。
今晚的风好像比平时更凉了，吹在脸上，带着点寒意，阿扎尔裹紧了衣服，往自己的帐篷走去。
接下来的路肯定更难走，但不管咋样，他都得守住星砂瓶，查清月砂罐的秘密，不能让那些人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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