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的风带着沙粒的凉,刮在脸上跟小刀子似的。
理查一世领两千亲兵往雅法冲,马蹄踏得沙丘碎石乱蹦,哗啦响。
士兵甲胄蹭得叮当响,没人说话,脚步却透着急——雅法还等着救呢。
阿扎尔跟在队尾,裹紧粗布斗篷,怀里星砂瓶发烫。
他心里咯噔一下,手往怀里摸,瓶身烫得跟刚从火里捞的似的。
“咋回事?”阿扎尔嘀咕,没等琢磨明白,前方沙丘后冒黑影。
不是零星几个,是黑压压一片,顺着沙丘坡往下涌,吓人得很。
“他娘的!是埋伏!”络腮胡士兵先喊,手忙脚乱抽腰间的剑。
眨眼间,敌军骆驼阵围成大圈,把十字军困在中间,密不透风。
“放箭!”不知谁喊一嗓子,箭雨“唰唰”落,跟泼冷水似的。
理查反应快,扯嗓子喊“举盾”,可还是慢了半拍。
一支黑羽箭擦过他护肩,“噗”地扎进左臂,箭杆还颤着。
“嘶——”理查疼得咧嘴,额头冒冷汗,左臂麻得不像自己的。
暗紫色的毒顺着伤口爬,没会儿漫到小臂,看着渗人。
战马被箭惊到,前蹄扬起“唏律律”叫,把理查甩在沙地上。
亲兵们疯了似的围过来,举盾护着理查,可箭太多,盾插得跟刺猬似的。
眼看盾阵要散,阿扎尔心揪紧,星砂瓶烫得手心发疼。
再不出手,不光理查没了,这两千人也得交代在这儿!
他顾不上之前被禁足,掏出星砂瓶,指尖抵瓶口念老咒语。
咒语背得滚瓜烂熟,念的时候却发颤——实在太急了。
瓶里星砂活了,银蓝色流光顺着他胳膊淌,凉丝丝的。
流光跟长了眼,直往理查腰间匕首钻,没会儿全钻了进去。
匕首“嗡”一声,震得人耳朵麻,接着爆起刺眼的光。
光团“嘭”地炸开,成了十丈宽的半圆屏障,银闪闪护着众人。
箭一碰屏障就化灰,“簌簌”飘在沙地上,跟碎烟似的。
“卧槽!这啥玩意儿?”年轻亲兵看愣了,举剑忘了躲箭,差点被蹭到。
理查趁机爬起来,左手不敢动,右手撑着盾咬牙喊:“结阵!盾手在前!长枪手补位!”
士兵们回过神,凑成防御方阵,把受伤的护在中间,总算稳住阵脚。
可阿扎尔心里没底,星砂瓶温度往下掉,凉得指尖发麻。
他偷偷摸瓶身,心里打鼓:能量最多撑一个时辰,援军再不来就完了。
理查也见屏障光在暗,往阿扎尔那边看,眼神挺复杂。
之前还骂人家骗子,说要绑马鞍上,现在人家却拼死救他,理查脸有点烧。
他抹把脸上的沙,冲阿扎尔喊“撑住!”,挥剑砍飞漏网的箭,剑刃沾了血。
阿扎尔点头,咬牙盯着星砂瓶,可流光慢了,跟快断流的小溪似的。
沙地上,敌军还在射箭,却没之前猛,明显怕了这屏障。
戴头巾的敌军将领在阵前吼,像催进攻,可没人敢往屏障跟前凑。
阿扎尔往远处瞅,沙丘尽头没马蹄尘——援军咋还不到?难道出岔子了?
星砂瓶又凉了点,屏障光淡了,边缘晃得跟风吹蜡烛似的。
“撑不住了……”阿扎尔小声嘀咕,汗混着沙粒往下掉,砸在地上没声。
理查也看出不对劲,挥剑劈开冲来的敌军,那人惨叫着倒在沙地上。
他又喊:“再坚持会儿!援军快到了!”可自己都没底,左臂疼得更烈,眼前发花。
阿扎尔盯着星砂瓶,里面星砂转得越来越慢,跟快没电的陀螺似的。
屏障“咔”响了声,像玻璃裂了,边缘真裂开道小缝。
一支箭“嗖”地钻进来,擦过亲兵胳膊,划出血口子,疼得那亲兵咧嘴。
“不好!”阿扎尔心一紧,再催星砂,可流光跟挤牙膏似的,半天出一点。
理查也急了,屏障破了,这两千人就是待宰的羔羊。
他咬牙,右手抓过亲兵的盾,往阿扎尔身边挪:“你专心撑着,我护你!”
阿扎尔愣了——之前这国王还拿匕首怼他,现在居然护着他?
可没工夫多想,他攥紧星砂瓶,咒语念得更快,舌尖发麻,嗓子也干。
屏障光勉强亮了点,可星砂瓶凉得跟冰疙瘩,贴在怀里冻得人哆嗦。
“援军……再不来真没辙了……”阿扎尔盯着沙丘,眼睛酸了,风刮得眼泪直流。
沙粒打在屏障上,“沙沙”响得跟倒计时似的,听得人心慌。
理查左臂开始抖,暗紫色的毒爬到了手肘,他却没吭声,只咬着牙,脸色发白。
亲兵们也看出不对劲,没人说话,只把盾握得更紧,剑拔得更直,腮帮子绷着。
阿扎尔清楚,星砂瓶能量快空了,屏障随时会碎,跟薄冰似的。
他心里嘀咕:难道今天要跟理查这老小子一起栽在这儿?也太冤了!
远处传来“轰隆隆”马蹄声,还夹着士兵喊杀声,越来越近。
“是援军!是援军来了!”眼尖的亲兵指着沙丘尽头,激动得变了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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