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怀孕八个月时,行动已有些迟缓。这天午后,她正坐在塔楼门口晒太阳,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哼着不成调的歌,亲卫忽然神色凝重地跑过来:“苏医生,门口来了三个陌生人,说是附近小基地的,想跟我们做物资交易,看着不太对劲。”
苏念抬头望去,只见三个穿着破烂作战服的男人站在基地大门外,眼神贼溜溜地扫视着墙上的防御工事,嘴角挂着不怀好意的笑。为首的男人疤脸露齿,目光在她隆起的肚子上顿了顿,带着令人不适的打量。
“让他们离开,梓涵不在基地里,基地里虽说有异能者但护不住这么多普通人。”苏念皱起眉,心里升起一股寒意。傅梓涵去新基地勘察还没回来,这时候来陌生人,绝非好事。
疤脸男人却像没听见,隔着铁门喊道:“听说你们首领不在?我们就是来看看,毕竟都是幸存者,该互相帮衬嘛。”他故意提高音量,视线扫过守门的士兵,“你们这防御,看着不怎么样啊。”
亲卫按捺不住怒火:“放肆!再胡言乱语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别这么大火气嘛。”疤脸男人嗤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个东西扔过来——是只染血的军靴,靴口绣着的徽章,正是傅梓涵小队的标记。“我们在路上捡的,想着你们可能会要。”
苏念的心猛地一沉,指尖攥得发白,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那只染血的军靴像块烧红的烙铁,烫得她眼尾发紧——她太熟悉傅梓涵的军靴了,靴筒内侧有他亲手绣的极小的“涵”字,是老军医教他的平安结变体,可这只靴子里干干净净,连点磨损的痕迹都透着刻意伪造的拙劣。
但她很快稳住神色,呼吸平稳得像只是看到片落叶。抬手按住腰间的枪套——那是傅梓涵临走前硬塞给她的,说“防不住异兽,总能吓退些不长眼的人”。她对亲卫使了个眼色,下巴微抬指向那只军靴:“把东西收好。”
话音刚落,她扶着腰,缓缓迈开步子。孕晚期的沉重让每一步都带着坠感,肚子里的宝宝似乎也察觉到母亲的紧绷,轻轻踢了踢她的掌心。她走到铁门后,隔着冰冷的合金栏杆看向外面三个男人,阳光落在她隆起的肚子上,却没驱散她眼底的寒意。
“交易不必谈了。”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铁门的缝隙,“我们基地不与来历不明的人打交道。”
疤脸男人挑眉,往前凑了两步,鼻尖几乎要贴上栏杆,语气轻佻:“哟,这位就是傅首领的心上人?肚子都这么大了,首领不在,怕是连个端水的人都没有吧?要不跟我们回去,弟兄们保证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
“砰!”
亲卫的枪托重重砸在铁门上,震得栏杆嗡嗡作响。“嘴巴放干净点!”
疤脸男人却不怕,反而笑得更嚣张:“怎么?还不让说了?我看你们这基地……”
“再骚扰,就开枪。”苏念打断他,眼神冷得像淬了冰。她抬手按住亲卫的枪,示意他收起来,自己则依旧站在门后,挺着肚子一动不动,像座沉默却坚硬的山,“我们基地的规矩,对恶意挑衅者,格杀勿论。你们可以试试。”
她的目光扫过三人腰间别着的锈迹斑斑的匕首,扫过他们作战服上沾着的、不属于异兽的暗红色血迹,最后落在疤脸男人那只不断摩挲栏杆的手上——虎口处有个月牙形的疤,像是被某种利器划伤后愈合的。
“三分钟。”苏念看了眼腕表,声音平静无波,“要么滚,要么躺着出去。”
三个男人脸上的嬉笑僵住了。他们本想看看这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有多好欺负,却没料到她眼神里的狠劲,比傅梓涵带队伍屠异兽时还要慑人。尤其是她站在那里的样子,明明身形笨重,却像堵推不倒的墙,让人莫名发怵。
疤脸男人啐了口唾沫,狠狠瞪了苏念一眼,转身挥了挥手:“走!跟个娘们计较什么,咱们有的是机会再来‘拜访’。”
三人转身离开时,还故意留下几句污言秽语,句句不离苏念的肚子,听得士兵们怒目圆睁,差点冲上去教训他们。
三人骂骂咧咧地走远了,脚步声里带着不甘的拖沓。苏念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拐角,才缓缓松了口气,扶着栏杆的手滑下来,指尖冰凉。肚子里的宝宝又踢了踢她,这次的力道很轻,像是在安抚。
“没事了。”她低声对肚子说,声音里终于泄出一丝疲惫,“爸爸很快就回来了。”
亲卫上前扶住她:“苏医生,您慢点。”
苏念点点头,往塔楼走。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肚子的轮廓在地上投下个圆滚滚的形状,像颗沉甸甸的希望。她知道,这只是开始,但只要她还站在这里,就没人能轻易踏碎这份希望。
“苏医生,那靴子……”亲卫急得直跺脚。
“是假的。”苏念捡起军靴,指腹划过徽章,“梓涵的靴子内侧有他绣的小记号,这个没有。他们是故意来试探的。”她抬头望向三人离开的方向,那里隐约能看到地平线上的烟尘,“那个小基地,怕是没安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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