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原地,断剑还插在土里,手心的血顺着剑脊往下流。
东南风刮得紧,灰袍贴在背上,湿了一片。
肩上的噬灵蚓皇突然扭了下身子,脑袋往前一探,冲着远处哼了一声。我知道它意思——有人来了,不止一个,脚步很重,是冲我来的。
我没动。
蛊网还在地上铺着,像一张看不见的皮,裹着整个执法堂的地界。刚才那些跪下喊“吾主”的人,现在都安静了,有的站着发愣,有的瘫在地上喘气。他们脑子里的东西被翻了个底朝天,一时半会儿回不过神。
但我不能停。
我从袖子里摸出那张青铜帛书。它是从《童子功》夹层里抠出来的,之前一直没机会细看。现在正好。
手指沾了点血,在帛书上一划。字出来了。
一行行往上冒,像是有人用针在刻。我看得很慢,一个字都不肯漏。
看到第三段时,喉咙发干。
原来不是镇压天道。
是我。
青玉峰主当年没杀我,也没封我,是把我当鼎养着。我的骨头、经脉、魂魄,全都是为那天道残魂准备的容器。等我修到九品阵师巅峰,体内蛊王成形,他就把我剖开,把残魂塞进去,换一个新天道出来。
而他,还是那个醉醺醺的阵法总执事,谁也不敢查他。
我收起帛书,抬眼就看见他来了。
青玉峰主,拎着酒坛子,一脚高一脚低地走过来。脸上还是那副迷糊样,嘴角挂着笑,像是刚从哪个酒窖里爬出来。
他站定,打了个酒嗝,说:“小十七,你还活着啊。”
我没答。
他晃了晃脑袋,又说:“你手里那玩意儿……别看了,都是真的。”
我盯着他。
他居然笑了,伸手就把衣襟撕开。胸口露出来,一块暗金色的封印贴在灵台位置,边角已经裂了,有黑气往外渗。
“你要谢我。”他说,“要不是我拦着,天道早把你吞了。”
我说:“那你该谢我。”
他一愣。
我抬手,掌心一震,噬灵虫群哗地冲出去,像一团黑雾扑在他身上。虫子钻进皮肤,缠住他的四肢和灵台封印,把他整个人吊在半空。
他没挣扎,只是歪着头看我。
“师尊,”我说,“你该谢了。”
“谢我没在五岁那年,就用蛊王把你啃成渣。”
他嘴巴动了动,没发出声。
风忽然停了。
就在这时候,东侧墙塌了。
一群人冲进来,带头的是铁面判官。他脸上那张铁面具裂了一半,露出半张烧烂的脸,眼睛通红,手里提着一把断刀。
他身后跟着十几个执法堂残部,个个带伤,但脚步没停,直奔我而来。
我站着没动。
他们在离我十步远的地方踩到了东西。
地上有一圈极细的粉末,平时看不出来,只有沾了活人气才会激活。那是我早年从三师姐那里顺来的七种毒粉混的,名字叫“一口闷”。
他们一踩上去,脚底就开始冒烟。
接着就是咳。
第一声咳出来的时候,判官还在往前冲。第二声,他腿软了。第三声,他跪下了。
其他人更惨。有个金丹修士直接吐出了黑血,肠子都在打结。还有一个想掐诀逃跑,结果符纸刚掏出来就化成了灰。
他们一个个倒下,趴在地上抽搐,脸憋得发紫,可就是死不了。
这就是“一口闷”的好处——让你活着受罪。
我走到判官面前,蹲下来。
他抬头看我,眼里全是恨。
我把断剑从地上拔起来,轻轻搁在他脖子上。
“师兄,”我说,“你听过‘天道轮回归我掌’吗?”
他嘴唇抖了一下。
我没等他回答。
我站起来,把剑往地上一杵。蛊网震动了一下,毒阵也跟着响。地面裂开一条缝,把那些犯过事的人全吸了进去,包括判官。他们沉到一半就被卡住,头朝上,脚朝下,挂在地缝里,像一排晾腊肉的钩子。
我回头看青玉峰主。
他还吊在那儿,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我走过去,在他耳边说:“你教我藏拙,可你忘了,最会藏的,从来都不是你。”
他眼皮跳了跳。
我没再说话。
我转身,把断剑重新插进土里。
蛊网没撤,毒阵也没散。
我站在原地,手放在剑柄上。
东南方向又有动静。
这次不是人。
是一股热气,带着焦味,一阵一阵地扑过来。
我闻出来了。
是辣椒粉烧着的味道。
墨无涯来了。
我摸了摸肩上的噬灵蚓皇,低声说:“待会儿别吃太多,留点肚子。”
它晃了晃草环,打了个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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