酉时的暮霭给靖安王府的飞檐镀上层灰金,苏瑶攥着袖中的羊皮地图穿过月亮门。门环上的铜狮吞口泛着冷光,獠牙间缠着的青绸带,与三皇子玉佩的穗子质地完全相同。廊下的宫灯突然被风掀起,烛火照亮窗纸上的竹影,其中第三片竹叶的形状,与忠勇侯玉带扣的裂痕严丝合缝。
“苏姑娘可识得这个?” 三皇子的声音从紫檀屏风后传来。当他将半枚兵符推到案上时,烛火在符牌边缘的云纹里投下阴影,显露出与慕容珏母模相同的方折笔画。苏瑶注意到符底的 “北” 字缺了最后笔,而她怀中父亲遗留的钥匙,恰好能补上这道圆钩。“三年前龙门渡的尸身,” 皇子的指尖叩响案几,“都被换上了东宫卫率的甲胄。”
慕容珏突然解开腰间的锦囊,里面的硫磺粉末在烛火下泛着银光。当他将粉末撒在兵符拓本上时,立刻显露出用朱砂写的 “恒” 字 —— 与春杏账册里的批注笔迹完全一致。“殿下的人在盐铁司西库找到的,” 他将三本账册推到中央,其中记录的 “月钱” 数额,与十二处兵器库的守卫俸禄分毫不差,“每笔支出都有太子太傅的私印。”
案上的青铜爵突然倾倒,酒液在账册上漫延的轨迹,正好圈出 “七月初七” 这个日期。苏瑶想起废妃在掌心划出的 “九” 字,与忠勇侯长子的军籍编号最后位完全相同,而那本《皇室宗谱》里,三皇子生母的忌日,正是三年前的七月初七。“贵妃娘娘的红花膏,” 她压低声线,“与太医院失踪的‘牵机引’解药成分完全相同。”
三皇子猛地扯开朝服内衬,左肋下的疤痕在烛火下泛着粉红。那伤口的形状,与春杏绣帕上罂粟花的花托轮廓不差分毫。“这是恒亲王的‘家法’,” 他往伤口撒了把止血粉,药粉的香气与苏瑶药箱里的龙涎香艾草膏完全一致,“当年太医令为我疗伤时,偷偷塞给我半片玉珏。”
当那半片玉珏与苏瑶的钥匙拼合时,“受命于天” 四字突然在灯光下显出契丹文的暗纹。其中 “命” 字的竖钩处,刻着极小的 “盐” 字 —— 与恒亲王和北疆部落密约上的标记如出一辙。慕容珏突然将《京城舆图》覆在账册上,十二处兵器库的位置,恰好与三皇子暗中掌控的十二座盐场形成对峙。
“需要我做什么?” 三皇子的茶盏在案上划出弧线,水渍在舆图上漫延的范围,正好是中秋宫宴的护卫盲区。苏瑶注意到他袖口露出的护腕,上面用金线绣的北斗七星,与兵符母模的星芒角度完全相同,只是 “天权” 星的位置,被人用朱砂点了个红点。“玄武门的守卫,” 他突然压低声音,“我可以换成忠勇侯的旧部。”
苏瑶翻开《禁军布防图》,在西华门的位置用银针划出三角。这个区域的巡逻换岗时间,与四皇子侍卫在柱础上刻的 “水” 字标记完全对应。“四殿下的弓箭手,” 她将银针插进第七道刻痕,“其实是镇国公安排的暗线,他们的箭簇涂了‘醉仙散’。” 当她拔出银针时,针尖带出的木屑里,混着与萧府密道相同的青灰石粉。
慕容珏将恒亲王与北疆部落的密约铺在中央,其中 “盐铁换兵权” 的条款旁,有处极淡的指印。他往指印上喷了口酒,立刻显露出与太子朝笏相同的玉粉成分。“殿下可知,” 他的佩刀突然劈向案角,“太子的太傅今晨递的辞呈,其实是恒亲王逼他写的?” 案角的木屑纷飞,其中片残屑的形状,与东宫卫率令牌的缺口完全吻合。
三更的梆子声从王府外传来,三皇子突然将枚狼牙镖掷向屏风。镖尖的倒钩上缠着张纸条,上面的莲花火漆在烛火下泛着青光 —— 与萧府密信的火漆成分完全相同。“这是从恒亲王府鸽棚截获的,” 他用银簪挑开火漆,里面的羊皮上用回鹘文写着 “中秋夜,玄武门”,“与太子给赵武的密令内容完全一致。”
苏瑶突然将药箱底层的同心锁摆在中央,锁芯转动的声响与靖安王府暗门的机关声完全相同。当她取出里面的盐铁密约时,三皇子瞳孔猛地收缩 —— 那上面的回鹘文,与他生母陪嫁账本上的批注笔迹如出一辙。“贵妃娘娘当年掌管的盐引,” 她的指尖划过 “恒” 字,“都被换成了兵器库的入库凭证。”
“成交。” 三皇子将兵符推到苏瑶面前。当两半符牌合二为一时,烛火在 “国” 字中央投下阴影,显露出个极小的 “三” 字。慕容珏突然将十二处兵器库的布防图与禁军换防记录重叠,发现三皇子掌控的西营,正好卡在恒亲王私兵的退路上。“中秋宫宴时,” 皇子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我会请父皇去西苑赏月。”
窗外的竹影突然晃动,秦风带着个穿黄马褂的小太监闯进来。孩子袖中藏着的密信,是用罂粟汁写就的,在烛火烘烤下显出 “四皇子密会萧府” 的字样。当他说出西华门的弓箭手已经换成恒亲王的人时,苏瑶突然想起四皇子护腕上的狼头标记 —— 那狼眼的十字金线,与萧府管家令牌上的莲花纹完全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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