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的月色像一层薄霜,洒在宗人府的青灰瓦上,连檐角的铜铃都被冻得没了声响。苏瑶蹲在墙外的老槐树上,指尖轻轻抚摸着母亲遗留的银簪 —— 簪头的莲花纹与先帝兵符拓片严丝合缝,这是昨夜慕容珏特意帮她打磨过的,说 “关键时刻能当暗器用”。树下的阴影里,慕容珏的玄色劲装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只有腰间的惊鸿箭囊偶尔反射出一点冷光,与三年前在萧府密道外的场景如出一辙。
“按计划行事,” 慕容珏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苏瑶能听清,“我去引开巡逻的侍卫,你从西侧的狗洞进去,直奔档案室,找到盐铁司旧案的卷宗就撤。记住,若是遇到危险,就用银簪敲击三下地面,我会立刻接应你。” 他说话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箭囊上的莲花纹,那是他紧张时的习惯,与当年在西郊粮仓对抗北狄细作时完全相同。
苏瑶点头,将装着追踪粉的瓷瓶塞进袖中,又检查了一遍腰间的银针囊 —— 暗格里的淬毒短针、解毒丹与信号箭都在,位置与母亲药经里标注的 “保命三宝” 完全对应。她深吸一口气,趁着巡逻侍卫转身的间隙,像只猫似的从狗洞钻了进去,裙摆扫过地面的落叶,发出的声响被远处的更鼓声完美掩盖,与当年夜探萧府密道时的谨慎如出一辙。
宗人府的庭院里静得可怕,只有风吹过落叶的沙沙声,与母亲医案上记载的 “夜诊遇袭” 场景有几分相似。苏瑶贴着墙根往前走,指尖轻轻划过墙面的砖缝 —— 那是慕容珏白天勘察时做的标记,每道砖缝对应着一处侍卫的盲区,与盐铁司旧案里记载的 “密道机关图” 严丝合缝。走到档案室门口,她从袖中取出一根细铁丝,这是慕容珏特意为她准备的,尖端弯成的弧度与档案室门锁的结构完全匹配,是当年他从一位老锁匠那里学来的手艺。
打开门锁的瞬间,苏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 里面竟亮着一盏油灯,微弱的光线下,一个穿着灰色长衫的老者正趴在案上翻看卷宗,花白的胡须上还沾着墨汁,与当年太医院的老院判有几分相似。老者听到动静,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随即又放松下来:“是苏姑娘吧?老院判让我在这里等你,说你今晚一定会来。”
苏瑶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 老院判早就料到她会夜探宗人府,特意安排了自己人接应。“老伯,” 她的声音里带着感激,“您知道盐铁司旧案的卷宗放在哪里吗?还有,您有没有见过一块刻着莲花纹的兵符残片?” 老者点头,从案下取出一个木盒,盒身上的莲花纹与周显的玉带扣完全相同,只是多了 “宗人府” 三个字的小印:“盐铁司的卷宗都在这里,至于兵符残片,我确实见过,就在上个月整理旧档案时发现的,与先帝兵符的材质完全相同,只是缺了一角,上面还刻着‘盐铁’二字。”
苏瑶接过木盒,指尖轻轻抚摸着盒身上的莲花纹,与母亲药经上的批注重叠。打开木盒,里面的卷宗散发着淡淡的霉味,与三年前在盐铁司看到的旧案卷宗味道完全相同。她快速翻找,在最底层找到一本泛黄的册子,封面上写着 “盐铁司官银失窃案详录”,里面详细记录了当年官银失窃的经过,还有几幅插图,画着押运官银的路线与藏匿地点,与老石提供的盐铁库地图完全吻合。
“老伯,那兵符残片现在在哪里?” 苏瑶的声音里带着急切,兵符残片很可能是打开盐铁库的关键,也是证明周显与三皇子勾结的重要证据。老者叹了口气,从袖中取出一块巴掌大的青铜残片,上面的莲花纹与先帝兵符拓片严丝合缝,缺角的位置正好能与老石令牌上的缺口拼在一起:“就在这里,只是这残片很奇怪,上面除了‘盐铁’二字,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像是北狄的文字,我研究了很久都没看懂。”
苏瑶接过残片,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符号 —— 与母亲药经里记载的北狄巫药配方符号有几分相似,只是更复杂,像是一种密码。她突然想起母亲的《太医院毒理秘录》里有一页专门记载北狄文字,连忙从药箱里取出来,对照着残片上的符号翻译:“上面写着‘正月十五,莲开籽落,兵符为钥’,与老石说的盐铁库开启时间完全相同!” 她的声音里带着激动,与当年解开萧府密信时的心情如出一辙。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侍卫的呼喊:“有人闯进来了!快搜!” 老者脸色一变,连忙将苏瑶推向档案室的暗格:“快躲进去!这是老院判当年为了躲避萧党追杀特意挖的,能直通外面的小巷。记住,无论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来!”
苏瑶钻进暗格,刚关上盖板,就听见档案室的门被踹开的声响。“张老伯,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是宗人府的侍卫统领,“刚才有人看到有人潜入,是不是你藏起来了?” 张老伯的声音带着刻意的镇定:“统领说笑了,我只是在整理旧档案,这么晚了,哪有人会来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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