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的晨雾还没散透,京城的朱雀门就聚集了数十名药商。他们穿着浆洗得发白的绸缎长衫,手中捧着的药箱上刻着各自药铺的字号,却都不约而同地系着一根白绸带 —— 那是去年大旱时,瑶安堂救济他们时用的绸带,如今成了他们联名告御状的标识。为首的王掌柜手里攥着一份皱巴巴的诉状,纸上 “藩王操控药材市价,逼迫药商囤货” 的字迹,被晨露浸得有些模糊,却依旧透着决绝的力道,与当年盐铁司旧案受害者联名上书的笔迹如出一辙。
“王掌柜,您说…… 咱们这次能成功吗?” 一个年轻药商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的药铺上个月刚被藩王的人砸了,如今还贴着封条,“藩王势力那么大,连周尚书都要让他三分,万一……” 话没说完,就被王掌柜打断:“怕什么!苏姑娘说了,只要我们拿出证据,陛下定会为我们做主!当年盐铁司的案子那么难,不也平反了吗?这次我们人多,证据也足,一定能告倒藩王!” 他说话时,目光望向瑶安堂的方向,那里还没亮起灯,却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支撑着他们。
辰时一刻,苏瑶已经换上了一身北狄服饰。深蓝色的长袍上绣着银色的狼纹,与北狄使者的服饰完全相同,脸上涂着淡淡的褐色颜料,遮住了原本的容貌,只有腰间的银针囊被巧妙地藏在宽袖下,暗格里的罗盘指针微微跳动 —— 那是慕容珏给她的火药探测器,此刻正感应到驿馆方向有微弱的火药信号。她站在镜前,最后检查了一遍身上的细节,突然看到镜中映出母亲的虚影,穿着同样的北狄服饰,正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与当年母亲为了查案伪装成北狄医女时的模样完全相同。
“苏姑娘,驿馆的马车到了。” 慕容珏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他已经换上了镖师的装扮,腰间的惊鸿箭囊里藏着兵符残片,“记住,若是遇到危险,就发射信号箭,我的人会在驿馆外围接应你。废弃工厂那边,我已经安排好了,等你这边有了进展,我们就同时行动。” 他说话时,指尖轻轻碰了碰苏瑶的袖口,那里藏着一枚小巧的莲花纹令牌,是老院判特意找来的北狄商队令牌,“有这个,北狄使者应该不会起疑心。”
苏瑶点头,接过令牌,指尖感受到令牌上的温度,与母亲遗留的银簪温度隐隐呼应。“你也要小心,” 她的声音里带着担忧,“废弃工厂里的北狄细作很狡猾,还有炸药,一定要注意安全。” 她从袖中取出一小瓶解毒剂,递给慕容珏,“这个你拿着,里面加了荧光草的汁液,能解北狄的巫毒,若是遇到危险,或许能用上。”
慕容珏接过解毒剂,小心翼翼地放进箭囊里,与兵符残片放在一起:“放心,我会小心的。你在驿馆里,尽量别暴露身份,拿到他们勾结的证据就撤,别硬拼。” 他的目光里满是关切,与当年在御书房外等她时的神情如出一辙,“我已经让人去朱雀门盯着了,药商们一告御状,我们就能趁机分散藩王的注意力,对你这边也有利。”
辰时三刻,苏瑶乘坐的马车抵达驿馆。驿馆门口的侍卫穿着北狄的服饰,腰间的弯刀上刻着与狼纹相同的图案,与当年在西郊粮仓遇到的北狄细作完全相同。侍卫拦住马车,用生硬的汉话问道:“来者何人?有何贵干?” 苏瑶掀开马车帘子,露出腰间的莲花纹令牌:“我是北狄商队的医女,奉使者之命,来送药材。” 她的声音刻意模仿北狄人的腔调,与当年母亲伪装时的语气完全相同。
侍卫检查了令牌,又看了看马车上的药材,才放行。苏瑶走进驿馆,一股浓郁的腥气扑面而来 —— 那是北狄巫药特有的味道,与老石临终前嘴角的血沫味道完全相同。她沿着走廊往前走,指尖轻轻划过墙壁上的砖缝,那里藏着慕容珏提前做的标记,每道砖缝对应着一个房间的用途,与盐铁司旧案里的密道机关图严丝合缝。走到北狄使者的房间门口,她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争吵声,夹杂着 “藩王”“银子”“生辰宴” 等字眼,与周显和三皇子的密谋内容隐隐呼应。
苏瑶悄悄从袖中取出追踪粉,撒在门口的地面上,然后敲响了房门。“进来。” 一个粗犷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与当年北狄使者的声音完全相同。苏瑶推开门,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北狄男人正坐在案前,手中拿着一份密信,上面的狼纹与她服饰上的完全相同。“你就是送来药材的医女?” 北狄使者的目光里带着审视,与当年在西郊粮仓遇到的细作眼神如出一辙,“药材呢?验过了吗?”
苏瑶将药材放在案上,指尖故意碰了碰密信的边缘,沾上了一点追踪粉:“药材都验过了,都是上等的,其中还有几味是专门用来制作巫药的,使者大人应该用得上。” 她说话时,目光扫过案上的密信,上面 “正月十五,与藩王汇合” 的字样隐约可见,与老石提供的盐铁库开启时间完全相同。北狄使者的脸色微变,连忙将密信收起来:“你倒是有心,不过,这些药材还需要再验一遍,你先下去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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