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慈宁宫,晨雾像化不开的愁绪,缠在朱红的宫墙上。檐角的铜铃被风拂得轻响,却衬得宫院更显死寂 —— 自太后被软禁后,这里的宫女太监大多面带惶色,走路都轻手轻脚,连洒扫的扫帚划过青砖,都只敢发出细碎的声响。
苏瑶站在宫门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腰间的莲花玉佩 —— 这是母亲的遗物,昨夜放在灵前时,她特意用艾草熏过,此刻还带着淡淡的香气,像是母亲在身边陪着她。慕容珏站在她身侧,玄色劲装外罩了件墨色锦袍,既符合入宫的规制,又方便随时应对突发状况,他低声提醒:“太后的贴身侍卫还在宫内,我们就说‘奉陛下旨意,为太后诊脉’,进去后再寻密道,别打草惊蛇。”
秦风已提前和宫门守卫打过招呼,三人出示令牌后,顺利进入宫院。引路的宫女名叫春桃,约莫十五六岁,眼眶泛红,像是刚哭过,走在前面时,脚步时不时停顿,还偷偷回头看苏瑶,欲言又止。
苏瑶心中微动,故意放慢脚步,与春桃并肩而行,声音放柔:“春桃姑娘,我看你脸色不好,是不是最近没休息好?我这里有安神的草药,你若不嫌弃,可以拿去泡水喝。”
春桃身子一僵,突然屈膝跪下,声音带着哭腔:“苏医令!求您救救我!太后她…… 她昨天还让刘嬷嬷的人传信,说若是有人来查密道,就把我推出去顶罪,我不想死啊!”
慕容珏和秦风对视一眼 —— 没想到刚入宫就有突破口。苏瑶扶起春桃,从药箱里取出一小包安神散,塞到她手里:“你别怕,只要你告诉我们密道的入口,我保证你不会有事,陛下也会赦免你的罪。”
春桃抹了把眼泪,领着三人绕到慈宁宫的偏殿 —— 这里是太后的佛堂,供桌上摆着一尊鎏金观音像,香炉里的香灰积了厚厚一层,显然多日未有人打理。“密道的入口…… 在观音像后面的地砖下,” 春桃指着观音像,声音发颤,“太后每次和外面联系,都是趁夜里从这里出去,还让我们在周围撒‘迷魂香’,防止被人发现。”
慕容珏上前,轻轻推动观音像 —— 像身纹丝不动,底部似乎有机关。苏瑶蹲下身,仔细观察地砖的缝隙,发现靠近观音像的一块青石板边缘,比其他石板略宽,上面还刻着一道细微的莲花纹,与她腰间玉佩的纹路隐隐呼应。“是莲花机关,” 她掏出玉佩,嵌入纹路,轻轻顺时针转动三圈,只听 “咔嗒” 一声,青石板缓缓向下凹陷,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密道口,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淡淡的毒香,从里面飘出来。
“里面有毒!” 苏瑶立刻掏出雪莲粉,撒向密道口,粉粒遇毒香瞬间凝成淡蓝冰晶,“是‘迷魂香’的变种,还加了冰魄毒的粉末,吸入后会让人产生幻觉,甚至昏迷。” 她从药箱里取出三枚特制的银口罩 —— 这是昨夜连夜赶制的,口罩夹层缝了浸过雪莲汁的纱布,能过滤毒香,“我们戴上口罩再进去,里面肯定还有其他陷阱。”
密道内漆黑一片,慕容珏点燃火折子,火光摇曳中,能看到通道两侧的墙壁上,每隔几步就嵌着一支毒箭,箭尖泛着青黑色,显然淬了剧毒。“小心脚下,” 秦风提醒,他蹲下身,用刀鞘拨开地上的碎石,发现地砖下藏着细如发丝的引线,“是绊发毒箭,一旦踩到,两边的箭就会射出来。”
苏瑶从药箱里取出银针,用 “导气术” 控制力度,甩出三枚,精准刺中引线连接的机关,箭囊 “咔嗒” 一声弹开,毒箭尽数落在地上,没有伤到任何人。春桃跟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小声说:“苏医令,您的银针真厉害…… 之前有个侍卫不小心触发机关,被毒箭射中,没半个时辰就死了。”
密道走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前方突然出现一道石门,门上刻着太后的凤纹,还有一行小字:“非凤脉者,擅入者死。”“是身份验证机关,” 苏瑶看着凤纹,想起母亲的玉佩上也有类似的纹路,她将玉佩贴在凤纹上,石门缓缓打开,里面竟是一间密室,墙上挂着太后与藩王的来往密信,桌上还放着一个黑色的木盒,里面装着几瓶淡绿色的液体 —— 是 “牵机露”,一种比牵机毒更隐蔽的毒药,无色无味,混入茶水后难以察觉。
苏瑶拿起一瓶牵机露,指尖冰凉 —— 她突然想起 203 章老柳给的密信里提到 “柳氏知晓太多,需用牵机露除之”,柳氏,正是她的母亲!她颤抖着打开墙上的密信,其中一封是太后写给藩王的,字迹尖利:“苏振海(苏瑶父亲)已查盐铁贪腐,柳氏又察觉先帝中毒端倪,若不除之,恐坏大事。可令李御医借‘安神汤’下牵机露,事后嫁祸盐铁案,一举两得。”
“是他们!真的是他们!” 苏瑶的眼泪掉在密信上,晕开了墨迹,“母亲不是病逝的,是被他们用牵机露害死的!父亲也是因为查案,才被他们嫁祸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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