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京城,南大街已被喜庆的红绸裹满。瑶安堂的药圃里,雪莲与活水莲并排绽放,淡蓝与洁白的花瓣上沾着晨露,像撒了一层碎银。小豆子踩着板凳,正往药圃旁的木架上挂红灯笼,脚下的青石板上堆着百姓送来的贺礼 —— 张婆婆的桂花糕、东市布庄的红绸帕、甚至还有西域商队送的龙涎香,每一件都裹着油纸,写着 “祝苏医令与慕容将军永结同心”。
“豆大夫,这灯笼挂歪啦!” 巷口传来李默的声音,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里面是刚熬好的莲子羹,“苏姑娘和慕容将军去皇宫核对婚礼流程了,让我们先把分院的事安顿好,别误了明日的吉时。”
小豆子连忙调整灯笼,指尖蹭上红漆也不在意:“李大夫放心!江南分院的学徒已经把活水莲种子送来了,就等婚礼后种在京城药圃;太医院那边也派人来问过,说要派十个学徒来帮忙,保证婚礼当天没人缺药。”
两人正说着,石伯拄着拐杖,颤巍巍地从巷口走来,怀里抱着一个紫檀木密匣,匣身刻着苏家的莲花纹,边角已被摩挲得发亮。“苏姑娘在吗?” 老人的声音带着急促,“老奴昨夜整理嫡母的旧物,发现了这个密匣,里面有嫡母留给苏姑娘的信,说要在‘大婚前三日’打开,才能保苏家周全。”
小豆子心中一紧,立刻引着石伯往后堂走,又让人去皇宫通知苏瑶。半个时辰后,苏瑶和慕容珏匆匆赶回,玄色锦袍上还沾着皇宫的金粉,显然是刚从御书房出来。“石伯,密匣呢?” 苏瑶的声音带着急切,她伸手抚过密匣上的莲花纹,指尖传来熟悉的冰凉 —— 这是嫡母当年常用的匣子,她小时候曾见嫡母用它装过母亲的《毒经》。
石伯打开密匣,里面铺着暗红绒布,放着一封泛黄的信和一枚青铜钥匙,钥匙柄上刻着 “宗人府” 三个字。苏瑶展开信纸,嫡母的娟秀字迹映入眼帘:
“瑶儿,见信时你应已与慕容郎定亲。为母当年隐瞒一事:你母亲并非‘病逝’,而是被太后用‘牵机醉’所害,为母怕你年幼,遭太后灭口,才谎称‘急病’。此钥匙可开宗人府‘藏魂阁’的暗格,里面有你母亲的‘血衣’,衣上残留的毒迹,可作太后害你母亲的铁证。另,先帝手谕尚有一页藏于藏魂阁,记载‘皇室血脉分支’,与你母亲的身世有关 —— 你母亲实为太祖皇帝的外孙女,苏家与皇室本有亲缘,太后害苏家,实为怕你母亲借亲缘夺权。”
苏瑶的手指猛地攥紧信纸,纸页被捏出褶皱,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下来 —— 多年来,她一直以为母亲是病逝,却没想到是被太后所害;她更不知道,母亲竟有皇室亲缘,苏家的覆灭,从来都不是 “盐铁案构陷”,而是太后为了夺权,精心策划的阴谋。
“瑶瑶,别激动。” 慕容珏轻轻扶住她的肩,声音温柔却坚定,“明日就是婚礼,我们先把密匣收好,等婚后再去宗人府取血衣和手谕,定能为你母亲和苏家讨回公道。”
石伯也劝道:“苏姑娘,嫡母在信里还说,‘大婚为重,莫因旧怨误了终身’,您和慕容将军的婚事,是苏家重振的希望,可不能出岔子。”
苏瑶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将信和钥匙小心放回密匣:“石伯说得对,婚礼要紧。只是这密匣,得妥善保管,不能让太后余党发现。李默,麻烦你把密匣藏在瑶安堂的地窖里,地窖的门用莲花锁锁住,只有我和你知道密码。”
李默点头,立刻抱着密匣去地窖。小豆子则递过一块温热的桂花糕:“苏姑娘,吃点东西吧,张婆婆说这糕能‘定心神’,明日您要是紧张,我就给您带几块。”
苏瑶接过桂花糕,咬了一口,甜意漫过舌尖,心中的激动渐渐平复。她看着眼前忙碌的众人,看着药圃里绽放的莲花,突然觉得,母亲和嫡母的心愿,或许不仅仅是昭雪冤屈,更是希望她能幸福,能守住苏家的仁心,能在乱世中找到属于自己的安宁。
午后的皇宫,御书房里弥漫着墨香。皇帝看着苏瑶和慕容珏,笑着递过一份婚礼流程:“明日的婚礼,朕会亲自主持,文武百官都要到场,百姓们也可在宫门外观礼,让全城都沾沾你们的喜气。”
三皇子也补充道:“我已让人在南大街搭了彩棚,准备了喜糖和汤药,保证百姓们既能看热闹,又不会中暑。墨尘那边也传来消息,说雁门关安稳,他会派副将带贺礼来京,参加你们的婚礼。”
苏瑶和慕容珏连忙谢恩。可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禁军统领神色慌张地跑进来:“陛下!不好了!雁门关急报,西突厥联合北狄残党,突然进攻雁门关,墨尘将军说对方有‘蚀骨箭毒’,士兵中箭后皮肉溃烂,急需解药!”
“西突厥?” 慕容珏的脸色瞬间凝重,他刚从雁门关回来,深知西突厥的兵力 —— 若是他们与北狄残党联手,雁门关的守军根本抵挡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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