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京城被蝉鸣裹得燥热,乾清宫御书房的鎏金铜炉燃着清凉的藿香,却压不住满殿的凝重。新帝指尖捏着份江南送来的奏折,指腹反复摩挲着 “粮田尽淹,百姓易子而食” 八个字,眉头拧成了疙瘩。案上堆叠的奏折,字字都透着百姓的苦 —— 西北旱得地裂,农户卖儿鬻女换粮;地方官借 “苛捐杂税” 搜刮,连赈灾粮都敢克扣;江南堤坝年久失修,一场雨就冲毁半城庄稼。
“诸位卿家,” 新帝抬眼,目光扫过殿内百官,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铜钟,“边境虽定,可百姓还在受苦。赋税压得人喘不过气,灾害一来就家破人亡,贪官污吏还在吸血 —— 这些旧弊不除,江山怎么稳?今日召你们来,就是要定改革的法子,务必让百姓有饭吃、有房住!”
殿内瞬间静得能听见炉烟飘拂的轻响。不少老臣悄悄垂首,指尖攥紧了朝珠 —— 减免赋税会断了他们的 “油水”,兴修水利要动地方豪强的地,推广农桑更是要改祖祖辈辈的规矩。前户部尚书李嵩清了清嗓子,出列躬身,语气带着几分圆滑:“陛下,改革需循序渐进。如今国库刚缓过来,若减免赋税、大修水利,怕是会掏空国库,反而惹得民心不安啊。”
“李大人这话错了!” 秦风猛地出列,青色官袍扫过金砖,带起一阵风,“正是百姓快撑不住了,才要急着改!再任由贪官刮、灾害闹,百姓忍到极致,恐生民变 —— 到那时,国库再满,又有何用?”
李嵩脸色一僵,刚要反驳,新帝抬手止住了他:“朕意已决,改革必须推。但具体怎么改,要听实在话。苏卿,你常年在民间行医,见的百姓最多,你说说,该从哪入手?”
苏瑶从列中走出,青色医袍衬得她身姿挺拔,语气却满是共情:“陛下,臣在江南诊病时,见过农户为缴赋税,卖了唯一的耕牛;在西北时,见老人咳着血,还在干裂的地里刨草根。臣以为,改革要抓三样:一是减免赋税,受灾之地免三年税,让百姓喘口气;二是修水利,江南筑堤坝、西北挖水井,挡住灾;三是推新农具、新粮种,派农官教百姓耕种,让地里多产粮。百姓肚子饱了、住得安了,江山才能真的稳。”
新帝眼前一亮,指节在案上轻轻敲了敲:“苏卿说到朕心坎里了!就按这三策来 —— 秦风,你带刑部人查贪官,确保减税的好处真落到百姓手里;慕容卿,调禁军帮地方修水利,别让工程款被贪了;苏卿,你联络农官,把新农具、新粮种推到各地。朕给你们半年,要看到百姓的笑脸!”
“臣遵旨!” 三人齐声躬身,声音铿锵。
可改革的锣鼓刚敲响,阻力就来了。李嵩暗地里联络地方官,故意拖着减税的文书不发;江南苏州府知府王大人,把朝廷拨的十万两修堤银,扣了五万两塞进自己腰包,雇来老弱病残挑土,用的全是碎砖烂石。刚修完的堤坝,一场小雨就冲开好几道裂缝,浑浊的河水顺着裂缝渗进来,眼看就要淹了附近的粮田。
百姓们急得跪在知府衙门外,举着 “严惩贪官” 的木牌,哭声混着喊声,震得街面都发颤。王大人躲在衙里,让家丁拿着棍棒驱赶,还放话说 “再闹就按‘反民’治罪”。
消息传到京城,苏瑶连夜和秦风赶去苏州。刚到城门口,就见个白发老农趴在地上,抱着个破陶罐,罐里装着刚从堤缝里舀出的泥水,哭着喊:“这水再渗,俺们的稻子就全完了!俺们一家子,就等着这稻子活命啊!”
苏瑶快步上前,扶起老农,指尖触到他枯瘦的胳膊,像摸了把干柴。“老人家,我们是京城来的,就是来解决堤坝的事,还你们公道。” 她话音刚落,围过来的百姓立刻涌上来,七嘴八舌地说:“苏医官,您可得为我们做主!王大人把修堤的钱贪了,用的材料全是坏的!”“俺家小子去修堤,一天就给两个窝头,还被家丁打了!”
苏瑶安抚好百姓,和秦风直奔知府衙门。王大人听说京城来人了,慌忙换上官服,出来时脸上堆着假笑:“苏医官,秦大人,您二位怎么来了?是不是朝廷又有新旨意?”
“新旨意没有,查贪腐的人来了。” 秦风掏出朝廷的拨款凭证,“朝廷拨了十万两修堤银,你只用了五万两,剩下的去哪了?还有,你用老弱病残修堤,用碎砖烂石充数,导致堤坝漏水 —— 这些事,你怎么说?”
王大人的笑脸瞬间僵住,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秦大人,这是误会!是国库拨款晚了,下官只能先凑钱修,材料也是…… 也是暂时用着,后续会换的!”
“误会?” 苏瑶走到他面前,眼神冷得像冰,“方才我在城门口见个老农,抱着渗进来的河水哭 —— 他的稻子要是淹了,一家子就没活路了。你贪的不是银子,是百姓的命!这要是堤坝塌了,你担得起满府百姓的性命吗?”
王大人被问得哑口无言,“噗通” 一声跪倒在地,哭着求饶:“苏医官,秦大人,下官知错了!求你们饶了下官这一次,下官把贪的钱都退回来,立刻找人修堤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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