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京城裹在年味里,朱墙黛瓦上积着层薄雪,像撒了把碎糖霜,风一吹就簌簌落些下来;街面上的红灯笼串成串,从巷口一直挂到街角,映得青石板路都泛着暖融融的光。小贩们的吆喝声裹着糖炒栗子的甜香,混着孩童手里糖葫芦咬开时的脆响,还有铁匠铺里 “叮叮当当” 的打铁声,揉成一团热闹的烟火气,飘得满街都是。
乾清宫内,鎏金铜炉燃着上好的沉香,烟气袅袅缠上殿顶的盘龙藻井。新帝指尖轻轻拂过内务府呈来的宴席清单,嘴角噙着浅淡却真切的笑意 —— 自藩王伏法、边境安定、改革落地,大胤终于盼来了真正的太平。他要在正月初一这天,于御花园设 “太平宴”,邀百官与百姓代表同庆,更要好好嘉奖那三位为太平立下汗马功劳的人:以医济民的苏瑶、以武护邦的慕容珏、以法安世的秦风。
“陛下,宴席所需食材已从各地调运入库。” 内务府总管躬身禀报,声音里满是恭敬,连垂在身侧的手都不敢多动一下,“江南的活鲜鱼养在玉泉池里,尾尾鲜活;西北的肥羊肉是刚宰杀的,还带着热气;东北的山珍干货,都是挑最饱满的选。百姓代表也已选定,共五十人 —— 有苏州修堤时带头挑土的老农、西南种药的农户、京城做了三十年的手工艺人。他们昨儿听说能入宫赴宴,好些人激动得彻夜没合眼,说要当面给陛下磕头,谢您给的好日子。”
新帝的目光落在清单末尾 “瑶安堂献礼” 四个字上,眼底瞬间添了几分暖意,像融了片春日的阳光:“苏卿准备了什么献礼?”
“回陛下,苏医官说要带瑶安堂新制的‘安康丸’来。” 总管连忙回话,语气里多了几分敬佩,“这丸子以雪山雪莲、岷当归、正北芪为料,磨成细粉后加蜂蜜揉成团,既能强身健体,又能预防风寒。苏医官说,想让百官与百姓都尝尝,算是瑶安堂给这太平盛世的贺礼。”
“好!好一个‘安康丸’!” 新帝抚掌而笑,龙椅扶手被拍得轻轻作响,“苏卿总把百姓的安康放在心上,这份心意,比金玉珍宝更贵重。秦风,宴席的安全便交予你,务必仔细再仔细,确保百官与百姓的安危,万不能出半分差错。”
“臣遵旨!” 秦风从文官列中大步走出,青色官袍扫过金砖地面,带出一阵轻响,声音铿锵如铁。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 —— 太平之下仍有暗涌,藩王的余党尚未斩尽,难保有人想借这太平宴生事,搅乱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消息传到瑶安堂时,后院正飘着清苦却温润的药香。苏瑶穿着素色布裙,挽着袖口,正带着医士们围在石臼旁,将研磨得细如粉尘的雪莲粉、当归粉按比例混合。她指尖捏起一点粉末,凑到鼻尖轻嗅,确认药材够地道,才又加入上好的槐花蜜,揉成软糯的团,再分给医士们,搓成一颗颗圆滚滚的 “安康丸”,颗颗都有拇指肚大小,白生生的透着光。
小豆子捧着刚做好的一碟丸子,踮着脚凑到苏瑶面前,眼睛亮得像藏了两颗星星:“姐姐,你快尝尝!甜丝丝的,还有股淡淡的药香,一点都不苦,老人孩子肯定都爱吃!”
苏瑶笑着捏起一颗放进嘴里,清甜的蜂蜜先在舌尖化开,接着是雪莲的清润、当归的温和,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滑,熨帖得心口都舒服。“再加两成蜂蜜,让口感更软些,牙口不好的老人也能吃。” 她叮嘱道,指尖轻轻摩挲着剩下的丸子,心里满是期盼 —— 这不仅是献给太平宴的礼,更是她对天下百姓的愿,愿每个人都能无病无灾,安康顺遂地过日子。
可太平宴前一日,意外却突然撞上门来。负责食材采买的李太监跌跌撞撞冲进刑部,官帽歪在一边,袍角还沾着泥点,脸色惨白得像纸:“秦大人!不好了!出大事了!从江南调运的鲜鱼,有三箱被人下了毒!鱼鳃都变成青黑色了,还发着股刺鼻的腥臭味,闻着都让人头晕!”
“什么?” 秦风猛地从椅子上站起身,腰间的佩剑撞在桌角,发出 “当啷” 一声脆响。他连披风都没来得及披,就带着捕快直奔御膳房。只见御膳房的地上,三箱鲜鱼敞着盖,鱼鳃泛着诡异的青黑,像蒙了层毒雾;旁边一碗泡着鱼肉的清水,已经变成了淡绿色,还飘着些细碎的泡沫。“是‘青鳞毒’!” 秦风一眼就认了出来,眉头拧成个疙瘩,“这毒虽不致命,却能让人上吐下泻,浑身无力。若是在宴席上发作,定会引发恐慌,坏了这太平的氛围!”
他当即下令封锁御膳房,严禁任何人进出,又派捕快顺着运鱼的路线追查下毒之人,自己则翻身上马,快马加鞭赶往瑶安堂。苏瑶刚听完他的话,当即放下手里的药杵,药粉撒了些在衣襟上也顾不上:“我随你去御膳房,看看能不能解这毒。若是解不了,就得连夜从江南调新鱼,绝不能误了初一的宴席。”
两人赶到御膳房时,慕容珏已带着禁军守在门口。他刚从城外的禁军大营赶来,玄色披风上还沾着风雪,发梢都凝着冰碴,眼神却锐利如刀,扫过周围时,连风都像停了:“我已让人封了京城的四个城门,每个城门都加派了十倍的人手,严查进出人员,下毒者插翅难飞。苏卿,可有解毒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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