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分舵审凶牵秘库,暗影反扑陷危局
龙门渡黑市的破旧客栈里,烛火被穿堂风搅得忽明忽暗,将弯刀的寒芒割成细碎的光片,紧紧贴在中年男人的喉咙上。刃口的冰意顺着肌肤钻进骨髓,让他脖颈的筋络不受控制地抽搐。慕容珏立在阴影里,眼神比戈壁深冬的寒石更冷,指节攥着刀柄泛出青白,每一道纹路都浸着杀气:“最后问你一遍——玄铁令在哪?是谁指使你们动的手?”
中年男人喉结剧烈滚动,涎水混着冷汗顺着嘴角滴落,砸在满是酒渍与泥垢的青砖上,晕开一小片污浊。他偷眼瞥向墙角——十几个手下横七竖八倒在那里,有的被银针钉在穴位上,四肢僵硬如木偶;有的被弯刀划开肩胛,血糊糊的伤口正往外渗着暗红的血,哼哼唧唧的惨嚎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半个时辰前还在龙门渡黑市呼风唤雨的暗影阁分舵,此刻已成插翅难飞的困兽之笼。他深吸一口混着血腥气的霉味,强撑着摆出镇定模样:“慕容将军好歹是朝廷正三品将军,这般私设公堂动刑,就不怕传到御史台,落个‘滥用私刑’的口实?”
“落人口实?”苏瑶踩着满地狼藉缓步走到桌前,指尖轻轻拈起那锭慕容珏方才用来试探的金子。烛火映在金锭上,折射出冷硬的光,恰好落在她眼底的寒芒里。没等中年男人反应,她手腕突然一沉,金锭带着风声狠狠砸在对方的断指处——那截被慕容珏削掉的小指还躺在地上,断口处凝结的血痂刚要成型,被这一砸瞬间崩裂,鲜血再次汩汩涌出。“啊——!”中年男人痛得浑身痉挛,额头的冷汗像断线的珠子滚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整个人缩在地上像条离水的鱼。“你们暗杀漕运把头王掌柜时,怎么没想过落人口实?”苏瑶的声音轻得像耳语,却带着千钧之力砸在男人心上,“王掌柜与你无冤无仇,不过是受故人所托保管半块令牌,就被你们灭门抛尸,连他三岁的孙儿都没放过。这般丧尽天良的勾当,也配在我面前提‘口实’二字?”
中年男人的脸色由白转青,再由青转紫,最后成了死灰般的颜色。他这才真正看清眼前两人的厉害——慕容珏武功高绝,弯刀出鞘间就能削断他的手指,杀气重得能压垮人的脊梁;苏瑶看似文弱,一双银针出神入化,更要命的是她眼神里的冷漠,仿佛他的生死不过是掌中的一粒尘埃,连半分怜悯都欠奉。可暗影阁的门规摆在那里,泄露机密者要被活剥人皮,他咬着牙还想顽抗:“我不知道什么玄铁令!王掌柜的死是他得罪了别的帮派,跟我们暗影阁没关系!你们再逼我,我……我就是死也不会说!”
“你就怎样?”慕容珏突然俯身,弯刀又往喉间贴近半分,锋利的刃口已经割破皮肤,一丝温热的鲜血顺着刀刃缓缓流下,滴在中年男人的衣襟上。“你以为你们暗影阁藏得深?雷霸天早就把你们在龙门渡的龌龊事都抖出来了——上个月北狄商人的五十匹良马被劫,是你们干的;前阵子龟兹使者的三个随从失踪,尸骨在乱葬岗被发现,胸口都插着你们暗影阁的蝙蝠镖;还有上个月城南的粮铺失火,也是你们为了抢夺粮草放的火!”慕容珏的声音字字如刀,“这些事要是捅到京城,陛下一道圣旨下来,别说你一个分舵掌柜,就是你们暗影阁总舵藏在天涯海角,也得被连根拔起,挫骨扬灰!”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中年男人的心理防线。他浑身一软,瘫在地上,裤裆瞬间湿了一片,一股尿骚味混着血腥气弥漫开来。眼神里的阴鸷被绝望取代,他张着嘴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得像要炸开:“我说……我说!玄铁令确实在我们手里,是总舵主亲自传的密令,让我们务必抢到手!”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三天前深夜,总舵主派了个黑衣人送来密信和一百两黄金,说龙门渡漕运把头王掌柜手里有半块玄铁令,让我们‘不惜一切代价夺取,不留活口’。我们当晚就摸去了王掌柜家,本想趁夜黑风高动手,没想到那老头警觉性极高,听到动静就把令牌藏了起来,还抄起菜刀跟我们拼命。最后我们虽然杀了他全家,却在他家翻了半宿,直到天快亮才在灶膛的夹层里找到玄铁令,藏在了分舵的密室里。”
苏瑶和慕容珏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暗影阁总舵主亲自下令,还特意强调“不惜一切代价”,说明他们对玄铁令的来历和用途了如指掌,绝不是偶然撞见那么简单。苏瑶蹲下身,指尖捏着一枚银针,轻轻抵在中年男人的太阳穴上——那是晕穴,只要稍一用力,对方就会昏迷过去。她盯着男人的眼睛,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总舵主是谁?他要玄铁令做什么?密信上还有没有别的吩咐?”
“我不知道总舵主是谁!”中年男人连忙摇头,脸上满是惊恐,连牙齿都在打颤,“暗影阁的规矩比天还大,总舵主从来只通过密信传指令,信上只有字迹没有署名,送密信的人也戴着面具,我们连他的声音都没听过!不过……”他顿了顿,拼命回忆着密信上的内容,额头上的青筋都绷了起来,“密信末尾提了一句,说‘玄铁令能开启盐铁司的秘库,拿到秘库里的东西,就能颠覆朝堂,重掌天下’。我当时还觉得是总舵主夸大其词,一块破令牌怎么能颠覆朝堂,现在看你们这般重视,想来这话是真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