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绝在山坡上吹了半夜冷风,酒醒了大半,脑海中反复回响着轩辕澈的话,以及他与夏幼薇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那份被误解读的“同伴”定义所带来的刺痛,依旧存在,但更多的,是一种想要弄清楚、不甘心就此放弃的冲动。
天光微亮时,他拖着沉重却清醒了许多的步伐,回到了自己的营帐。他没有立刻去找夏幼薇,而是先将自己彻底清理了一番,换上了干净的衣物,试图洗去昨夜那场狼狈的醉态。
然而,身体的清醒无法完全驱散精神的疲惫和内心的煎熬。他坐在帐中,等待着,也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去开那个口。
将近午时,夏幼薇却主动来了。
她听闻了赫连绝昨夜醉酒荒野,被轩辕澈寻回的事情,心中愧疚更甚。她知道,是她那句未能解释清楚的话伤了他。处理完上午的军务,她便带着一份亲自吩咐厨房准备的、易于解酒养胃的羹汤,来到了赫连绝的营帐。
“赫连绝。”她在帐外唤道。
帐内沉默了片刻,才传来赫连绝有些沙哑的声音:“……元帅请进。”
夏幼薇掀帘而入,看到赫连绝坐在案后,虽然收拾得整齐,但眼底的血丝和眉宇间难以掩饰的憔悴,依旧泄露了他的状态。帐内还隐隐残留着一丝酒气。
她将食盒放在案上,打开,取出那碗还温热的羹汤,推到他面前:“听说你昨夜饮了不少酒,喝点这个,会舒服些。”
赫连绝看着那碗色泽清亮的羹汤,没有动,只是抬起眼,目光复杂地看向她,那眼神里带着探究,带着一丝残余的痛楚,还有一丝孤注一掷的勇气。
“夏幼薇,”他开口,声音因宿醉和情绪而异常低沉,“我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夏幼薇心知肚明他要问什么,她深吸一口气,在他对面的垫子上坐下,目光平静地迎上他的视线:“你问。”
赫连绝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仿佛要从中找出最真实的答案,他一字一顿地问道:“在你心中,我赫连绝,究竟……可有资格,真正站在你身边?而非仅仅是一个……‘重要’的‘同伴’?”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那双狼一般桀骜的眼眸中,此刻竟流露出如同等待审判般的脆弱。
夏幼薇看着他这副模样,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她不能再让误会继续下去,不能再让这个看似强悍、实则内心千疮百孔的男人,因为她模棱两可的态度而继续受苦。
她没有回避他的目光,反而微微向前倾身,伸出双手,轻轻地捧住了他因紧张而绷紧的脸颊。
这个突如其来的亲密举动,让赫连绝浑身猛地一僵,瞳孔骤缩,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夏幼薇的目光坚定而温柔,清晰地、一字一句地传入他耳中:“赫连绝,你听好了。”
“若非有你,奇袭王庭之计难成,我夏幼薇,或许早已埋骨异乡,根本不可能坐在这里与你说话。”
“若非有你,边境战事不会如此顺利扭转,无数轩辕将士或许会付出更大牺牲。”
“你不仅是与我生死与共的伙伴,更是凭借你的能力、你的忠诚、你的付出,赢得了我毫无保留的信任和尊重。”
她微微用力,让他的视线无法逃离:“你问我,你有没有资格站在我身边?我现在就告诉你——”
“你,赫连绝,就是我夏幼薇认定的人。不是工具,不是单纯的同伴,而是我心中,不可或缺、独一无二的存在。”
赫连绝的呼吸彻底停滞了。他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听着那如同誓言般笃定而清晰的话语,只觉得一股巨大的、从未有过的热流从心脏爆炸开来,瞬间涌向四肢百骸,冲垮了他所有筑起的心防和伪装的坚强。
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视线迅速模糊。他猛地闭上眼,两行滚烫的液体却还是从眼角滑落,滴落在夏幼薇的手背上,灼热异常。
他颤抖着伸出手,覆盖住她捧着自己脸颊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的浮木,又像是确认着眼前一切并非梦境。
“幼薇……”他哽咽着,几乎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一遍遍重复着她的名字,将所有的不安、痛苦、以及此刻汹涌澎湃的狂喜,都融入了这两个字中。
夏幼薇没有抽回手,任由他握着,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和细微的颤抖。她知道,这个骄傲又脆弱的男人,需要这样明确的肯定。
“所以,别再胡思乱想,也别再借酒消愁。”她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温柔命令,“你的命是我救的,你的心是我要的,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再妄自菲薄,更不准……轻易受伤或放弃,明白吗?”
赫连绝用力地点头,像个得到了最珍贵承诺的孩子。他睁开眼,那双被泪水洗过的眸子,亮得惊人,里面重新燃起了炽热的火焰,那是忠诚,是爱恋,更是找到了归属与方向的坚定。
“明白!”他哑声应道,紧紧握住她的手,仿佛握住了整个世界的重量,也握住了他黑暗人生中,唯一的光。
帐内,阳光从帘隙透入,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微尘,也照亮了两人之间,那终于拨云见日、坦诚相对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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