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的风沙尚留在甲胄的缝隙里,京城的繁华喧嚣便已扑面而来。
夏幼薇率领着一小队亲卫,踏入了久违的轩辕皇朝都城。与她一同回来的,只有苏沐白。
赫连绝与轩辕澈仍需留守边境,稳定局势,防备外蒙可能出现的反复。
临行前,赫连绝在无人处拉住她的马缰,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早日归来。” 那双狼一般的眼睛里,锐利被短暂的柔软取代。轩辕澈则是在众将面前,公事公办地汇报完防务后,才趁着交接文书时,飞快地低语了一句:“京城……一切小心。” 耳根却不受控制地泛红。
女帝对她请求回京沐休三日的奏折批复得很快。字里行间,透着对这位新晋征北大元帅的倚重与体恤。夏幼薇心里明白,这其中既有她力挽狂澜、稳定北境的功劳,也有暂时平衡朝堂,让某些人冷静一下的深意。毕竟,一位手握重兵、功勋卓着,且与靖王、皇子关系匪浅的女元帅,长久留在京城,总会让一些人睡不着觉。
街道两旁是欢呼的百姓。夏幼薇没有乘坐马车,而是骑在马上,一身轻便的戎装,并未穿戴沉重的甲胄,却自有一股肃杀英气,令人不敢直视。她微笑着向道路两旁颔首,目光扫过一张张激动的面孔,心中却异常冷静。这种场面,于她而言,远不如一场精心策划的突袭来得真实。
在人群中,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身影。
轩辕奕穿着一身亲王常服,立于入宫必经的朱雀大街一侧的茶楼廊下,并未刻意显眼,却如同磁石一般,牢牢吸住了她的视线。他身后跟着几名随从,姿态恭敬。他的目光穿越喧闹的人潮,精准地落在她身上,那双素来清冷深邃的凤眸中,此刻盛满了难以掩饰的骄傲,以及更深沉的、压抑许久的思念。
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夏幼薇勒住马缰,微微抬手,身后的队伍随之停下。她看着他,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真切的笑意,不同于对百姓的礼貌颔首,这笑容里带着疲惫卸下后的松弛,带着历经生死后的感慨,也带着只有彼此能懂的默契。
轩辕奕并未说话,只是对她轻轻颔首。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看到了她风尘仆仆下的坚韧,看到了她眼底不易察觉的疲惫,也看到了她望向自己时,那瞬间亮起的光彩。他知道,他的妻主,他的夏幼薇,在战场上经历了怎样的腥风血雨,如今,终于平安回来了。
队伍继续前行,前往皇宫述职。与轩辕奕的交错,只是一个短暂的插曲,却像一股暖流,悄然浸润了夏幼薇被边关风雪浸得冷硬的心房。
皇宫,太极殿。
女帝轩辕佩端坐于龙椅之上,威严的目光落在殿中跪拜的夏幼薇身上。
“爱卿平身。”女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北境一战,爱卿力挽狂澜,扬我国威,功在社稷。朕心甚慰。”
“陛下谬赞,此乃臣分内之事,亦赖将士用命,同僚齐心。”夏幼薇起身,垂首应答,言辞恳切,不居功自傲。
女帝细细询问了边境布防、战后安抚、以及赫连绝此人等诸多事宜,夏幼薇均对答如流,条理清晰,将复杂的军务与人事关系剖析得明明白白。女帝听着,眼中赞赏之色愈浓。
“朕已下旨,犒赏三军。爱卿一路辛苦,且在京中好生休整几日。”女帝最终说道,目光似有深意地扫过夏幼薇,“靖王生辰在即,你们夫妻,也好团聚。”
“谢陛下隆恩。”夏幼薇再次行礼。女帝这话,便是默许甚至乐见她和轩辕奕趁此机会巩固感情。
刚走出宫门,靖王府的马车早已等候在一旁。车帘掀开,露出轩辕奕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上车。”他言简意赅,语气却不容置疑。
夏幼薇笑了笑,登上马车。车内空间宽敞,陈设雅致,熏着淡淡的冷香,是轩辕奕身上常有的味道。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喧嚣。轩辕奕这才仔细地打量她,伸手拂过她鬓边一缕被风吹乱的发丝,动作轻柔,与他在人前的冷硬截然不同。
“瘦了,也黑了。”他低声道,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触碰到她的脸颊。
“边关风水养人。”夏幼薇调侃了一句,放松地靠坐在软垫上,感受着马车平稳的行进,“就是不如京城精细。”
轩辕奕握住她的手,她的手不像京中贵女那般柔软无骨,指腹带着常年握兵器留下的薄茧,却让他感到无比的踏实与温暖。
“平安就好。”他凝视着她的眼睛,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四个字。
夏幼薇反手握住他,用力紧了紧:“嗯,我回来了。”
马车并未直接回都尉府,而是驶向了靖王府。
自夏幼薇离京后,为方便办公,轩辕奕搬回了王府。。夏幼薇没有反对,是出于对正夫的尊重。
回到王府,下人们早已恭敬等候。夏幼薇沐浴更衣,洗去一身疲乏,换上了舒适的常服。当她走出净房时,轩辕奕正坐在外间的榻上看书,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在他身上镀了一层温暖的金光,少了平日的清冷孤绝,多了几分人间烟火的温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