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庆之缓缓抬起了戴着玄铁手甲的右手。
没有怒吼,没有咆哮。
只是一个宣告死亡的简单手势。
他身后,一名传令兵眼底寒光迸射,一支响箭冲天而起,发出凄厉的尖啸!
“放!”
早已将手指扣在机括上的弩手们,狠狠扳下!
“嗡——”
数千具车弩同时震动,那机括弹射的声音连成一片,不是巨响,而是一种令人头皮发麻、牙根发酸的金属蜂鸣。
死神的耳语。
下一刻,数十万支精钢弩箭,腾空而起!
它们瞬间遮蔽了天光,化作一片比沙尘暴更致命的钢铁暴雨,朝着冲锋的草原骑兵当头砸下!
没有惨叫。
甚至没有发出太大的声音。
冲在最前面的数千名草原骑士,连人带马,就像一头撞进了一面无形的钢铁墙壁里。
血肉被撕裂,骨骼被洞穿。
高速飞行的弩箭轻易贯穿了他们引以为傲的皮甲,贯穿了他们的胸膛,巨大的动能甚至将他们连人带马,死死地钉在了身后的黄沙里。
一个呼吸。
只用了一个呼吸。
第一波冲锋的骑兵,就被从大地上抹去了。
这仅仅是开始。
那些经过特殊设计的弩箭在贯穿了第一具躯体后,余势未消,带着淋漓的鲜血继续向后攒射。
第二排、第三排的骑兵,眼中还倒映着同伴冲锋的背影,下一瞬,就被从同伴身体里钻出的箭矢射穿。
冲锋的阵型,凭空出现了一道宽达数百步,由碎肉、尸骸与钢铁铺成的死亡地带。
后续的骑兵根本来不及勒马。
战马被前方的尸山绊倒,骑手被高高掀飞,又重重落下,随即被身后涌来的铁蹄踩成一滩模糊的血泥。
整个前锋阵线,瞬间崩溃,彻底陷入混乱。
高坡上,单于和大祭司脸上的狂傲,早已被一片死灰般的惊骇所取代。
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最精锐的先锋,在一次齐射中,就成片成片地蒸发。
那不是战争,那是屠宰。
单于的眼皮疯狂抽搐,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些大炎的弩车在发射之后,士兵们正以一种冷静到可怕的速度,摇动绞盘,将一个个装满箭矢的新箭匣重新装填。
那种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的机械化杀戮,让他浑身发冷,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
车弩的齐射,为大炎军阵赢得了最宝贵的喘息。
就在金帐王庭前锋崩溃,后军愕然的瞬间。
陈庆之,动了。
他双腿轻轻一夹马腹,胯下神驹“墨麒麟”仰天长嘶,四蹄踏动,化作一道撕裂战场的黑色闪电,第一个冲出了军阵!
“大雪龙骑!随我!”
冰冷的声音,盖过了战场的喧嚣。
“杀!”
三万大雪龙骑的怒吼汇成一个字,他们紧随在陈庆之身后,从车弩阵留出的甬道中,如黑色山洪般奔涌而出!
紧随其后的,是边军的重甲铁骑!是精锐的皇家近卫!
十万大军,全线压上!
陈庆之内力流转,手中那杆沉重的玄黑长枪在他手中轻若无物,挥出时却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
他一头撞入敌阵!
长枪一抖,漫天枪影炸开。
一名迎面冲来的草原百夫长连人带刀,被他一枪从头到脚,直接劈成了两半!
滚烫的鲜血与内脏爆开,溅满了他的黑甲,让他更添狰狞。
陈庆之没有丝毫停顿,长枪顺势横扫!
“砰!”
数名骑兵被拦腰扫中,身体在半空中断成两截,血雨喷洒。
无人可当他一合之威!
他身后的大雪龙骑,是三万台高效运转的杀戮机器。
他们三人一组,五人一队,改良的弯刀在系统化的战阵配合下,织成一张绵密的刀网。
刀光闪烁之间,便是成片的残肢断臂飞起。
反观金帐王庭的军队,虽悍不畏死,却各自为战,阵型散乱。
他们引以为傲的个人勇武,在大炎军队集团化的冲锋面前,脆弱得如同沙堡。
被轻易地撕开,凿穿,碾碎!
一场颠覆草原认知的战争,在嘉峪关外,以最血腥的方式,拉开了序幕!
战场的喧嚣被瞬间推至顶峰。
金铁碰撞的刺耳锐鸣,利刃切开皮肉的沉闷撕裂声,还有濒死者绝望的惨嚎与战马的悲嘶,混杂成一片地狱的背景音。
陈庆之的长枪每一次挥动,都在敌阵中画出一道死亡的弧线。
他没有用任何花哨的招式。
只是最基础的刺、挑、扫。
可在他生生不息的九阳内力灌注下,枪尖所过之处,空气都因高温而微微扭曲,最简单的动作也衍化为最恐怖的杀招。
一杆玄黑长枪,被他舞成了一道泼不进水的死亡屏障。
枪锋所指,人马俱碎!
一名金帐王庭的千夫长咆哮着冲来,手中弯刀高举,汇聚了全身的力气,试图将眼前这个屠戮他部下的魔神斩落马下。
陈庆之的眼神古井无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