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他猛地抬头,声音都变了调,“此方……此方万万不可用!”
“虎骨与地龙相冲,已是大忌,竟还辅以七叶一枝花这等奇毒……恕老臣直言,这哪里是药方,这分明是一碗穿肠破肚的剧毒之物啊!”
张红玉虽未言语,但她那张向来冰封的脸上,也显露出罕见的凝重,显然是认同张仲景的判断。
宁桓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不意外。
“朕知道。”
他重新拿起笔,在那张方子上,随意圈点了几处。
“若是将这几味药材的分量如此调整,再按朕标注的次序熬煮,又当如何?”
两人闻言,带着满腹的疑窦再次看去。
这一次,他们脸上的神情,经历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困惑,到震惊,再到不可思议,最后化作一种近乎癫狂的狂热!
“神……神迹!”
张仲景这位活了一辈子、见惯了生死、被尊为医圣的老者,此刻竟激动得一拍大腿,老脸涨得通红。
“以毒攻毒,破而后立!先用虎狼之药强行冲垮人体经络的桎梏,再以君臣佐使的温补之药滋养修复,一破一立之间,药效何止暴涨十倍!这……这是何方神人,才能想出如此惊世骇俗的方子?!”
张红玉也死死盯着那张薄薄的宣纸,仿佛看到了一座通往全新医道世界的宏伟门户。
她口中喃喃自语,彻底失态。
“这个顺序……原来如此……药性竟能如此逆转……我过去所学,皆是糟粕……”
看着两个瞬间陷入“医痴”状态的顶尖人才,宁桓也不打扰,只用平静却不容置喙的语气下达了命令。
“这只是基础方。朕要你们在此之上,结合我大炎将士的体质,进行改良。目标只有一个:药效最大,成本最低。”
“此事不急,你们可以穷尽一生去琢磨。”
“遵旨!”
两人异口同声,捧着那张纸,如同捧着无上圣旨,躬身告退时,脚步都虚浮得像是踩在云端。
打发了两位医痴,宁桓又取来新的纸笔。
这一次,是真正的《龙骧铁骑训教法》。
从士卒的体格、心性挑选标准,到战马的喂养、配种与人马感应,再到冲锋时人马合一的呼吸法门,以及与之配套的马槊枪术与环首刀法……
数万言的无上兵法,在他笔下倾泻而出,一气呵成。
当最后一个字落下,东方天际已现鱼肚白。
宁桓放下笔,揉了揉手腕,声音穿透御书房的大门。
“传朕旨意。”
“将此训教法誊抄三份,动用八百里加急,即刻送往西域陈庆之、北境李靖、京畿大营韩信手中!命他们三人,放下手中一切事务,先行研习!”
“再传旨户部、工部!即刻调集天下药材,制成药包,不计代价,优先供给西域驻军!”
“告诉韩信,让他于皇家近卫军中,挑选体魄最强健、骑术最精湛者三千人,组建一支教导队,为全军推广此法做准备!”
“这支新军,赐番号——‘龙骧’!”
一道道命令,如雷霆般自皇宫中枢发出,整个庞大的大炎帝国,再次以宁桓的意志为轴心,高速运转起来。
至于京城的御林军和玄甲军,宁桓另有考量。
这两支禁军修炼的南少林金钟罩,讲究循序渐进,内外兼修,与龙骧铁骑的刚猛爆裂路数不同,强行更改,反而不美。
但那药浴,却可以给他们用上,强化体魄,百利而无一害。
处理完军务,宁桓的思绪,飘向了另一件事。
那块自金帐王庭缴获的千斤无暇白玉,已在“夜未央”的最高塔上,由墨家巧匠日夜打磨。
他很期待,当那枚巨大的凸透镜完成,将万千光芒汇于一点,那道被他命名为“太阳真火”的光束亮起时,会是何等毁天灭地的壮观景象。
“无尘。”
宁桓对着角落的阴影处,轻唤了一声。
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单膝跪地,头颅深埋。
“主上。”
宁桓从书架的暗格中,取出一个古朴的木匣。
“将这本《九阳神功》的抄本,送去给俞大猷。”
“告诉他,朕给他三个月时间。朕要一支能在颠簸船板上如履平地,战力不减分毫的水师陆战队。”
“大炎的万里海疆,不能再是那些倭寇来去自如的游乐场了。”
“遵命。”
无尘接过木匣,身影再度融入阴影,消失不见。
安排完这一切,宁桓靠在宽大的龙椅上,目光落在了墙上那副巨大的疆域图上。
他的视线,顺着给李靖、陈庆之传递旨意的路线移动。
一条向北,直抵无尽草原。
一条向西,深入高原大漠。
可再往西呢?
史书上记载,西边是高原雪山,北边是茫茫草原,东边与南边,则是无尽的汪洋。
这个世界,似乎没有金发碧眼的“色目人”,更没有罗马、波斯。
始皇帝曾派徐福东渡求仙,汉武帝曾派楼船探索重洋,前朝也曾有巨舶远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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