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道凝若实质的白色气浪,自他指尖迸射而出。
气浪如刀,无声无息地划破长空。
下一刻。
那片争奇斗艳的百花园,连同其间的假山、奇石,在一瞬间,被整整齐齐地抹去。
没有泥土翻飞,没有花瓣碎裂。
原地只留下了十道深不见底、切口光滑如镜的恐怖沟壑。
气浪的余威,撞在花园尽头的池塘上。
“轰!”
池塘的水面,像是被一座无形的大山砸中,猛地向下凹陷,随即炸开数十丈高的滔天水浪,无数锦鲤被震得翻起了白肚,飘在水面。
整个御花园,陷入了绝对的死寂。
七个孩子,连同周围所有侍立的太监、宫女,全部僵在原地。
他们脑中一片空白,只剩下那十道深不见底的沟壑,像是烙印在视网膜上的伤疤。
刚刚还在叽叽喳喳抱怨的孩子们,此刻连颤抖都忘记了。
那不是冷。
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无法理解的巨大恐惧与震撼。
宁桓缓缓收回手指,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他看着自己那几个脸色煞白如纸的孩子,微笑着问道。
“现在,谁还觉得,朕是在让你们受苦?”
死寂。
御花园里,连风都停了。
先前还满腹牢骚的皇子公主们,此刻一个个僵在原地,身体的颤抖,甚至比刚才寒风刺骨时更加剧烈。
那不是冷。
是源于认知被彻底撕碎的,一种混杂着恐惧与狂热的战栗。
良久。
年纪最小的六皇子宁昭宸第一个崩溃,又第一个狂热起来。
他手脚并用地扑到宁桓脚边,死死抱住父皇的腿,哭喊声再无半分委屈,只剩下歇斯底里的激动。
“父皇!父皇!这个!儿臣要学这个!”
他这一声,仿佛点燃了引线。
其余几个孩子瞬间炸开,呼啦一下全都围了上来,一张张小脸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
“父皇,您再来一次!刚刚……刚刚那是什么?”
“父皇!圣人说‘敬鬼神而远之’,可您……您就是鬼神啊!”三皇子宁昭昱的世界观受到了毁灭性的冲击,他再也想不起任何经义典故,只剩下语无伦次的崇拜。
“父皇,教我们!我们也要像您一样!”
孩子们七嘴八舌,眼睛里燃烧着同一种光,那是对绝对力量最原始、最纯粹的渴望。
宁桓看着他们,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他蹲下身,揉了揉宁昭宸的小脑袋,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想学,就静下心来练。”
“心不静,气不凝,朕教你们的,就只是空想。”
“儿臣遵命!”大皇子宁昭元第一个响应,他猛地退后一步,重新坐好,盘起双腿,闭上眼,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专注。
其余孩子见状,立刻有样学样,一个个坐得笔直如松,再无半分抵触。
最是好动的二皇子宁昭亨,也学着宁桓的样子,并起两根手指,对着空气无声地挥动,眼神专注而痴迷。
唯有长乐公主宁昭华,她歪着头,小声问:“父皇,为什么我觉得身体里,好像有一股暖暖的气在跑?”
宁桓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多了几分欣赏。
“因为你最用心。”
“记住这股气,试着去感受它,引导它,让它成为你身体的一部分。”
他没有离开,就在一旁静静伫立,如同一座山,镇压着这方天地。
孩子们从未如此专注,这是一个绝佳的开端。
他对旁边的太监总管低声吩咐:“今日之事,若有半个字传到后宫,惊扰了待产的娘娘们,你们提头来见。”
“奴婢遵旨!”太监总管一个激灵,深深地躬下身去,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
他对这位帝王的敬畏,在今日,已然化作了神明般的恐惧。
是夜,子时。
养心殿内,烛火通明。
宁桓正在批阅奏折,一名小太监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
“启禀陛下!甘泉宫的李才人……发动了!”
宁桓搁下朱笔,身影一闪,已然出了大殿,直奔甘泉宫。
宫内人影晃动,气氛紧绷。
宁桓没有进去,只在殿外负手而立,静静等候。
约莫半个时辰后,一声嘹亮的啼哭划破了沉沉夜幕。
“生了!生了!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是位公主!”
宁桓步入内殿,床榻上的李纨脸色苍白如纸,鬓发被汗水濡湿,见到他进来,那双疲惫的眼眸里瞬间被光芒填满。
他先是温声安抚了李纨几句,才从奶娘手中,接过了那个被襁褓包裹的小小婴孩。
也就在他指尖触碰到婴孩的瞬间,那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皇室新血脉,天赋评定中……】
【三公主,天赋评定:文武奇才(集‘过目不忘’、‘武学奇筋’、‘天生慧心’于一体的复合型天赋)。此命格者,无论习文练武,皆一日千里,心思玲珑,善掌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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