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什么,与你有何干系?”
少年恶念未消,说话尚带着七分火气。
冷清秋不甚在意,“噌”地一声将他手中宝剑按回剑鞘,施施然道:
“我名清秋,你若觉得你之名胜过我,不妨告诉我。”
“清秋…”少年思索几息,高声笑道:
“我名九如,自是远胜于你。”
“君子九如,”冷清秋斜瞥少年一眼,眼神甚是讽刺:“愧为君子。”
“你…”顾九如一时气急,却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顾九如生于博川郡顾家,九代宗室皆信奉长明,六代入朝为官,三代登名谱系,在当地算是首屈一指的大家族。
受家族氛围影响,九如自幼深受长明信仰熏陶。
可越是如此,他越是心觉不堪。
长期的压抑之下,少年的心态才显得愈发扭曲。
今日被冷清秋指着鼻子一骂,竟是忽然觉得心底好受了些,就像一池长期被压抑的死水被人敲开了一道裂缝,不禁愧色满面。
冷清秋见少年满脸臊得通红,再出言讽刺只会适得其反,遂转身离去,以退为进。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少年的声喊:
“先生,方才是我之过。”
冷清秋这才转过身子,微微一笑。
这笑容令顾九如春风如沐,心底生丝丝暖意。
这下,他心底的最后一点芥蒂也消弭不见,他挺起因歉意而弯下的身子,面若春日昭昭、声如朝露清灵:“愿请教清秋先生名讳?”
冷清秋呵呵笑道:“我可当不起先生二字。”
“先生破我心贼,正我君子。”顾九如再次朝其一拜:“自是当得起。”
冷清秋是越看这少年越是心生欢喜,可就在这时,突兀间,强烈的排斥感袭来。
冷清秋顿觉不妙!
“草!”推开休眠仓的冷清秋骂了一声,心中一口郁气难消。
‘九月九、九月九…’心中不知默念了多少遍,冷清秋是越发期待那一日的到来。
大梦天中,见此一幕的顾九如愣在原地,口中喃喃:
‘先生这是,被强制下线了?’
…
九月初九,双日行空
此一年一见之胜景,惹得元苍千家万户纷纷走出门来。
冷清秋抬头望去,遥远东方,一红、一黄俩尊大日徐徐升起。
赤红真阳在前、橙黄太阳在后。
俩尊阳神,只是,属于太阳的纪元早已湮灭;
属于真阳的纪元仍灿烂升腾。
不过,四方大界将侵,冷清秋也说不准,这东方灿烂永恒的真阳,是会变成第二尊太阳,还是于劫运见真、否极泰来,修得真仙果位来。
阳神之尊,已然脱离死的范畴,自然也无生的意义可言。
祂所存在的意义全然系于元苍,而非源于自我。
唯有失而复得、负阴抱阳,成就无极之真仙,如此才算是得道,才算作圆满。
此既是厉靖南之命,亦是元苍之运。
自厉靖南吞食元苍因缘道果那一刻便注定。
漫天红光倾洒,冷清秋再不做他想,双目微眯,宁和地享受着这一切…..
双日光耀下,少年的影子拉得细长。
陆桢高悬着的心,终于落下。
她亦随众生张开双手,拥抱旭日东升。
当日下午,陆桢领着冷清秋去往了洪元城的政部司户科。
焱国有六司,三政、三奉。
三政有:司农、司户、司典,由国家政府官员负责管理。
三奉有:司礼、司纲、司吏,由登名谱系的神官领职。
陆桢所领文书职,即负责记录政官考核结果以及参与制订政官考核标准的部分内容。
所以这政部官员见了她多是笑脸相迎。
冷清秋身份一事自然无有半点拖沓。
当户籍不过半柱香的功夫,便被官吏恭敬地送入少年手上时,少年甚至生出了些许讶然。
“走吧。”陆桢每次走入这政部大厅,心情都会愉悦不少,不过她心底虽然乐开了花,表情却还端着。
“我自会秉公处理。”陆桢面无表情地应承道。
“那边谢过陆大人了。”
此时这政官阿谀奉承都写在脸上,所以即便是看他这张满是褶子的脸,亦能让陆桢心生喜色来。
“走了。”
有了户籍,少年正急不可耐地要回去修行,哪愿在此乌烟瘴气之所浪费时间。
政官不知俩人关系,遂不敢耽搁,聊了俩句便将俩人请了出来。
而另一边,大梦天中,
三日以来,顾九如每日徘徊于与冷清秋相遇的客栈门前,可是每每皆是无缘。
待陆桢家中,见陆桢率先进入休眠仓处理飨宴后的相关事宜,冷清秋手拂黑绸,喜气盈盈。
他这副元苍的命身,终于能再无顾及地得以修真。
不过,还差最后一步!
沉入黑庙,冷清秋看着手中最后的一份元君拷贝信息,心头思绪万千:
“百里芳菲,九大天人中的唯一一位女武者。
自创绝世武功《百里芳菲劲》,在大唐闯下了偌大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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