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阵刺目的白光渐渐消散,熟悉的宗门广场景象映入眼帘。浓郁数倍的天地灵气扑面而来,让刚从幽寂山谷那等绝灵险地归来的叶尘精神一振,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沉重、肃杀的氛围。
广场上,早已等候多时的各峰执事、长老目光如电,扫视着这群劫后余生的弟子。进去时三百余人,如今仅剩一百出头,个个带伤,神色疲惫,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气和难以言喻的悲怆。幸存者们下意识地按照宗门派系聚拢,彼此间戒备的目光更胜以往。
叶尘混在百草门弟子人群中,低调地站在靠后位置,将自身气息牢牢压制在练气五层初阶,脸色刻意保持苍白,衣衫上还留有干涸的血迹,看起来与大多数历经磨难、收获寥寥的普通弟子无异。他微微垂首,眼角的余光却敏锐地观察着四周。
高台上,陈执事面色平静,但眼神深处却有一丝凝重。他身旁,一位面色红润、眼神锐利如鹰的赤袍老者格外引人注目,正是李家在宗门的靠山之一,传功长老李琛!其目光如同实质,带着筑基后期的强大威压,缓缓扫过下方弟子,尤其在百草门这边停留最久,眼神冰冷,似乎在搜寻着什么。
叶尘心中一凛,收敛气息,不敢有丝毫异动。李琛亲自在此,目的不言而喻,定是为了赤阳之事!
“肃静!” 陈执事清冷的声音压下广场上的细微骚动,“幽寂山谷试炼已毕。存活弟子,按序上前,缴纳此行三成收获,宗门将根据尔等贡献评定奖励。若有私藏,严惩不贷!”
弟子们开始依次上前,将采集的灵草、猎杀的妖兽材料等取出部分,由执事记录。有人收获颇丰,引得阵阵低呼;有人则囊中羞涩,面露惭色。阴煞宗那两名弟子阴沉着脸,缴纳了几株普通灵草,目光却不时扫向百草门这边,带着毫不掩饰的怨毒。柳萱和赵师妹也上前,缴纳了少许物资,神色平静。
轮到叶尘时,他早已准备好。他从一个普通的储物袋中(并非得自赤阳的那个),取出了几株年份寻常的辅助灵草和少量一阶妖兽材料,正是他之前在谷中外围顺手所得,价值不高,符合他“练气五层、艰难保命”的定位。
“弟子叶尘,收获在此。”他声音略带“虚弱”。
记录的执事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记下,挥了挥手。叶尘默默退下,心中稍安。他成功营造了一个“侥幸生还、收获一般”的形象。
然而,就在他退入人群的刹那,高台上的李琛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他,虽只是一瞬,但叶尘敏锐的神识却捕捉到了一丝极淡却冰冷的审视意味。显然,即便他伪装得再好,作为与赤阳一同进入山谷、且有过冲突的弟子,他依然在李琛的怀疑名单上。
“下一个!” 陈执事的声音响起,流程继续。叶尘心中冷笑,只要没有确凿证据,宗门规矩在前,李琛也不敢公然对他这“普通弟子”如何。
缴纳完毕,陈执事宣布:“试炼结束,贡献评定三日后公布。尔等各自回峰休整,不得滋事!” 说罢,与几位长老化作遁光离去。李琛在临走前,又深深看了一眼百草门弟子方向,这才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压力骤减,广场上气氛略微松弛,但暗流依旧涌动。弟子们纷纷离去,有的迫不及待返回洞府疗伤清点收获,有的则三五成群,低声交流着谷中见闻。
“听说了吗?赤阳师兄……陨落了!”
“什么?赤阳师兄练气七层巅峰,怎么会?”
“据说是在谷中深处遭遇不测,连尸骨都未曾找到……”
“李家这次怕是要震怒了……”
“还有阴煞宗的人,好像也在找什么,脸色难看得紧……”
隐约的议论声传入叶尘耳中,他面无表情,随着人流,低调地向着外门灵药园方向走去。他刻意放慢脚步,避开人群,专挑僻静小路。
回到那间熟悉的、阔别一月有余的灵药园竹屋,启动禁制,隔绝内外。叶尘这才彻底放松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但他并未立刻疗伤或清点收获,而是先仔细检查屋内各处,确认无人潜入或留下暗手后,又在外围悄然布下了几个预警的小禁制。
小心驶得万年船。李琛的怀疑,阴煞宗的搜寻,都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由不得他不谨慎。
做完这一切,他才盘膝坐下,开始检查自身伤势。在残鼎生机之力的滋养和归途中的调息下,严重的内外伤已稳定,但经脉的暗伤和神魂的损耗,仍需时日慢慢温养。他先服下几颗温养经脉的丹药,缓缓运功化开药力。
随后,他才有暇清点此次试炼的惊人收获。他首先将得自赤阳的那个储物袋取出,抹去其上的神识烙印。袋中之物让他呼吸都微微急促:
中品灵石十五块,下品灵石近三百块!各类精品丹药十余瓶,回气、疗伤、解毒应有尽有。那株珍贵的“玉髓花”静静躺在玉盒中。几枚记载着火系功法和剑诀的玉简,虽不如《归元诀》中正平和,但亦有参考价值。最惹眼的,是那柄烈焰升腾的赤阳剑,乃是顶阶法器中的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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