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周明远扯着真丝领带的手指发紧,镜面映出林薇惨白如纸的脸,他语气里的慌乱像掺了水的酒,寡淡又虚假,“真没想到你有男友……上次团建,我明明见他捧着花接你下班。”
林薇攥着床单的指节泛白,棉质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皱。“见过又如何?”提起远在西雅图读博的陈阳,她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刚说完,眼泪就砸在枕头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若不是东京那趟团建,若不是多嘴借了那台吹风机,她的人生绝不会像现在这样,裹着羞耻的外衣,陷进周明远设下的泥沼。
公司那次日本团建,最后一站是东京迪士尼。同事们早早就盼着这一天,唯有两人留了下来——周明远说连日奔波累得慌,让妻子带孩子去玩,自己在酒店补觉;林薇则是前两个月刚去西雅图找过陈阳,当地的迪士尼早已逛过,没有爱人在侧,再热闹的场景也索然无味,索性也留在了酒店。
中午下楼吃简餐,林薇意外撞见周明远。他主动起身买单,笑着叹气:“这酒店看着高档,想吹个头发都找不到吹风机,真是麻烦。”“我带了!”林薇没多想,当即应下,转身回房取来吹风机。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台小小的吹风机,竟成了周明远闯入她生活的钥匙。
那天下午,周明远以“道谢”为由敲开她的房门,起初还聊着工作上的事,后来渐渐凑近,眼神里的暧昧像藤蔓般缠绕过来。林薇察觉不对,起身想送客,却被周明远一把拽住手腕。“小林,你这么能干,我一直很欣赏你。”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只要你听话,城西那个重点项目,还有晋升名额,都是你的。”
林薇拼命挣扎,嘴里喊着“不”,可周明远的力气大得惊人,最终,她坚守了二十五年的底线,在异国他乡的酒店房间里,彻底崩塌。哭到筋疲力尽时,她昏昏沉沉睡去,梦里是陈阳温柔的脸——在西雅图的公寓里,陈阳抱着她,指尖轻轻划过她的头发,说等毕业回来就结婚,连婚礼的场地都选好了。可下一秒,梦境破碎,周明远油腻的笑容取而代之,让她猛地惊醒。
床头的电话突然响起,是周明远。“小林,别闹脾气了。”他的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得意,“这次回去,城西项目归你管,薪资涨三成。我带你去银座逛逛,想买什么随便挑。”不等林薇回应,电话就被挂断,紧接着,房门被急促地敲响,周明远的声音在外头催促:“快点,别让我等太久。”
开门时,同事张萌拎着购物袋回来,一眼就瞥见椅子上的新衬衫,眼睛一亮:“薇薇,你居然偷偷去逛街了!这件衬衫也太好看了吧,东京买的就是不一样!”她凑过来,把玩偶塞进林薇怀里,“你看这星黛露,是不是超可爱?对了,我跟你说,找对象可别找陈阳那样的,太温柔了没魄力,上次你发烧,他就只会让你多喝热水,哪像周总监,做事雷厉风行,还特别照顾下属。”
林薇抱着玩偶,心里像被针扎着疼。她看着那件衬衫,是周明远强行拉着她去银座买的,价格是她平时工资的一半。以前的她,总穿百元内的工装衬衫,洗得发白也舍不得扔,可现在,衣柜里渐渐堆满了周明远送的名牌衣服,每一件都像枷锁,牢牢捆着她。
回到公司后,周明远果然兑现了“承诺”。林薇成了城西项目的负责人,升了职,工位也被挪到周明远办公室门口,成了人人羡慕的“总监特别助理”。同事们围着她道贺,有人说她运气好,有人说她能力强,却没人知道,这份“好运”背后,藏着多少她无法言说的羞耻。
周明远总借着“谈工作”的名义靠近她,在办公室里,他会故意拍她的肩膀,说“这件衬衫衬得你真好看”;出差时,他会以“方便对接工作”为由,订相邻的房间,每次把车开进酒店车库,林薇都想跳车逃走,可她舍不得这份高薪工作,更怕周明远报复她,毁了她的职业生涯。
暑假时,陈阳从西雅图回国,在机场见到林薇,眼睛里满是惊艳:“薇薇,你变了好多,越来越好看了。”林薇的心里一阵刺痛,她穿着周明远送的裙子,涂着昂贵的口红,早已不是以前那个朴素的女孩。那天晚上,她硬逼着陈阳喝了点酒,主动凑近他。当陈阳看到床单上的血迹时,慌得手足无措,紧紧抱着她:“薇薇,对不起,我会对你负责的,等我毕业就结婚。”
林薇蒙着头大哭,她对不起陈阳的真心,也恨自己的懦弱。她庆幸陈阳没发现,那血迹只是月事最后一天的残留,是周明远无耻的点子。后来,她和陈阳结婚了,婚礼上,周明远坐在首席,当上证婚人,笑着说:“林薇是个很优秀的姑娘,陈阳,你可要好好对她。”
台下的掌声雷动,林薇的父母满脸感激,拉着周明远的手不停道谢:“周总监,多亏您照顾薇薇,她能有今天,全靠您。”只有林薇知道,她的“今天”,是用底线换来的。每次看到那件东京买的衬衫,她都会想起那段黑暗的日子,想起周明远油腻的笑容,想起自己的懦弱与妥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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