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驾驶座上的苏杰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而他旁边的妻子，一个看起来很温婉的女人。
则是一脸茫然和惊慌。
她抱着女儿，看着曾昊，怯生生地问。
“警察同志，你……你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是我先生他……他是不是在外面惹什么麻烦了？”
曾昊没看她，目光径直穿过车窗。
落在苏杰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
他拉开车门，动作干脆利落。
伸手就拔掉了比亚迪的车钥匙。
“你和你女儿先下车，回家去。”
他对苏杰的妻子说。
“我有些事，需要单独问问你丈夫。”
女人还想说什么，但看着曾昊那不容置疑的眼神。
只能抱着女儿下了车，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单元楼。
空旷的地下车库里，只剩下两辆车，和车里的两个男人。
曾昊打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
他把玩着手里的车钥匙，没有立刻开口。
车内的空气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
苏杰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骨节发白。
“警……警察同志。”
他终于撑不住了，率先开口，嗓音干涩。
“我……我是不是……”
“是不是前几天去足浴店的事，被你们知道了？”
“我承认，我……我确实是去嫖娼了。”
“我鬼迷心窍，我对不起我老婆孩子。”
“我愿意接受处罚，罚款拘留我都认！”
他一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的模样。
演技堪比奥斯卡影帝。
曾昊差点被他气笑了。
“嫖娼？”
他侧过头，盯着苏杰的眼睛。
“苏杰，你当我第一天当警察？”
“嫖娼需要用套牌车？”
“嫖娼需要把人搞得人间蒸发？”
“秦萍，小莉，还有另外两个女孩，她们现在在哪儿？”
当听到“秦萍”这两个字时。
苏杰的身体剧烈地抖了一下。
他脸上的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得干干净净。
嘴唇哆嗦着，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曾昊知道，防线已经被攻破了。
他凑近了一些，手里的车钥匙一下下敲击着中控台。
“给你个机会。”
“老实交代，人藏在哪儿。”
“负隅顽抗的下场，你应该清楚。”
苏杰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整个人瘫软在驾驶座上。
眼神涣散，断断续续地交代起来。
“在……在清晖小区。”
“4号楼，地下室。”
“我……我在地下室里，挖了个地窖……”
“秦萍她们……她们都在里面。”
“我没想杀人，真的……我就是……就是想找点刺激……”
说到最后，他的语速越来越快，竹筒倒豆子一般。
“我还胁迫她们跟我一起挖，把地窖又扩建了一些。”
“为了让她们听话，我还给她们买了电脑，让她们上网……”
清晖小区，4号楼。
地下室的空气潮湿而浑浊。
曾昊押着苏杰，身后跟着几名严阵以待的同事。
苏杰整个人抖得和筛糠一样。
每走一步都软绵绵的。
要不是曾昊架着他，他可能早就瘫在地上了。
“别他妈跟我耍花样。”
曾昊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带着压抑的怒火。
“前面带路。”
“开门。”
苏杰哆哆嗦嗦地走到一扇厚重的铁门前。
那门看起来像是他自己加固过的，门锁都和旁边的不一样。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大串钥匙，手抖得半天都对不准锁孔。
“快点！”
曾-昊不耐烦地催促。
苏杰被吼得一个激灵，总算把钥匙插了进去。
沉重的门锁被打开。
苏杰推开门，还没等他开口。
一个穿着粉色睡裙的年轻女孩就欢快地扑了过来。
“阿杰，你回来啦！”
女孩的声音甜腻，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亲昵地挽住了苏杰的胳膊。
“我好想你呀，今天给我带了什么好吃的？”
她叫莹莹，是苏杰口中被囚禁的女孩之一。
可她现在的样子。
哪里有半点被囚禁的痛苦和恐惧？
分明就是热恋中的小情侣久别重逢。
曾昊看着这一幕，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算什么？
角色扮演玩上瘾了？
莹莹撒娇似的在苏杰身上蹭了蹭。
这才注意到他身后站着一群穿着制服的警察。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整个人飞快地躲到了苏杰的身后。
只探出一个脑袋，怯生生地看着曾昊他们。
“阿杰……他们……他们是谁啊？”
“他们是坏人吗？是来抓我们的吗？”
曾昊旁边的女刑警经验丰富。
她凑到曾昊耳边，压低了声音。
“曾队，这情况……看着像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
“受害者对加害者产生了情感依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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