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脆什么？”
曾昊淡淡地追问。
“干脆……干脆弄死他们，做成意外失足的样子！”
任义闭上眼睛，吼出了这句话。
“我说这太冒险了，可是她不听！”
“她天天在我耳边吹风，说只要干成这一票。”
“房子就是我们的了，我们就能结婚了！”
“我鬼迷心窍，就……就答应了。”
“那天下午，我把小泽和小颜骗到后山。”
“说带他们去掏鸟窝。”
“我……我抡起锄头，砸了小泽的后脑勺。”
“他当场就倒了……”
“小颜吓得大哭，我当时也慌了。”
“腿都软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何妍跟在后面，她让我别管了。”
“让我赶紧走，说她来处理。”
“我跑了之后，她……她就把还在哭的小颜。”
“推进了事先挖好的坑里……活埋了！”
“警察同志，我真的只打了那一下！”
“后面的事都是她干的！”
“我业务不熟练，砸人的时候都超时了！主谋是她啊！”
另一个传唤室里。
何妍的表情平静得有些诡异。
她只是安静地坐着，看着对面的警察。
“何妍，任义已经全部交代了。”
季金升将一份打印出来的口供拍在她面前。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何妍的目光落在纸上，瞳孔微微缩了一下。
但很快，她又恢复了平静。
她没有去看那份口供，而是抬起头，迎上曾昊的视线。
良久，她默认了。
曾昊看着她那张因为年轻而显得有些稚嫩的脸，缓缓开口。
“你后悔吗？”
“那毕竟是你的亲弟弟，亲妹妹。”
何妍沉默了几秒钟，笑了。
“后悔什么？”
“我只是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
“那套房子，本来就该是我的。”
从市局出来。
季金升非要拉着曾昊他们去吃宵夜。
被曾昊笑着拒绝了。
“不了季队，我们还得赶回去复命。”
“改天我做东，请季队到我们云归喝两杯。”
“那行！曾队，今天这事，多谢了！”
“以后有任何用得着的地方，随时开口！”
季金升用力地握了握曾昊的手。
回云归的路上，童家盛一边开车。
一边偷偷从后视镜里瞄着闭目养神的曾昊。
他终于还是没忍住。
“昊哥，你现在是真出名了啊！”
“刚才在审讯室，你报个名字。”
“直接把那孙子吓尿了！那气场，简直两米八！”
曾昊眼皮都没抬一下，懒洋洋地开口。
“基操，勿六，皆坐。”
“都是同行衬托得好。”
童家盛嘿嘿一笑，由衷地感慨。
“这案子真是绝了，亲姐姐杀弟弟妹妹。”
“就为了一套房……这姐们儿才是究极老六，杀疯了都。”
两人一路聊着，很快就回到了支队。
刚走进办公室，一个身影就迎了上来。
是宁涵清。
“你们回来了！怎么样？”
“那个镇上的案子破了吗？到底怎么回事啊？”
宁涵清一脸好奇地问道。
曾昊脱下外套搭在椅背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破了。”
“姐姐为了跟男朋友结婚。”
“为了霸占家里的房子，伙同男朋友。”
“把自己亲弟弟亲妹妹给杀了。”
他语气平淡。
宁涵清手里的文件夹“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她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弯腰捡起文件。
“对了，曾队，杨队让你回来之后去找他一趟。”
“行，知道了。”
曾昊点点头，迈步走向支队长办公室。
他敲了敲门。
“进。”
里面传来杨斌的声音。
曾昊推门进去，发现办公室里除了杨斌。
还坐着一个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人。
老人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式警服。
肩章已经褪色，但那身板，挺得笔直。
杨斌看到曾昊，连忙站了起来，态度恭敬得有些反常。
“曾昊，你回来了。”
“这位是……”
没等杨斌介绍，曾昊的眼睛已经直了。
他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整个人像是被定在了原地。
那个老人！
那张脸！
虽然比教科书和新闻照片上苍老了许多。
但那双眼睛，锐利得能穿透人心。
曾昊敢拿自己单身二十多年的手速发誓，他绝对不会认错！
“管……管老？”
曾昊的声音都有些发颤，这比他第一次开枪还紧张。
老人闻声，抬起头，浑浊但精明的眼睛看向曾昊。
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
“你就是曾昊？”
杨斌在一旁，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表情，解释道。
“老师，他就是我跟您提过的曾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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