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绝望的煎熬中,又艰难地滑过了五天。
林若清脸色铁青地站在一旁,他虽是分神境大能,但在启动“天衍巡界阵”这等涉及宗门底蕴和天地规则的大阵面前,他的修为确实未达到核心主持的要求。
海泣止没有丝毫犹豫,亲自前往宗门最深处,唤醒了两尊已经闭关数百年的长老。
孙鹤年与周明远。
两位老者现身时,周身气息渊深如海,与天地隐隐相合,赫然都是合体期的恐怖存在。
孙鹤年身形干瘦,面容古板,眼神锐利如鹰,听闻缘由后,花白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声音带着久未开口的沙哑和不悦
“海师侄,区区一个筑基期弟子失踪,何至于动用‘天衍巡界阵’?此阵每启一次,消耗的乃是宗门千年积累的灵源,未免太过兴师动众。”
他言语间,对为一个“筑基弟子”如此大动干戈颇为不满。
一旁的周明远则显得平和许多,他身形微胖,面容红润,仿佛一个慈祥的邻家老翁,但那双半开半阖的眼眸中,偶尔闪过的精光却显示其不凡。
他捋了捋雪白的长须,缓缓道
“鹤年兄稍安勿躁。泣止既然做出此决定,必有他的考量。只是……”
他目光转向海泣止,带着一丝审视
“希望这位名叫林一瑶的小娃娃,真有让老夫二人出面,值得宗门付出如此代价的价值。”
海泣止面对两位辈分极高的师叔,态度依旧冷峻,只是微微颔首,语气斩钉截铁
“她值得。”
没有过多解释,但那份不容置疑的坚定,让孙鹤年冷哼一声,不再多言,周明远眼中则掠过一丝若有所思。
昔日用来测试弟子资质的广阔青石广场,此刻气氛庄严肃穆。
坛心处,那曾经被林一瑶“撑爆”又随手修复的测灵碑静静矗立,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当日的“壮举”。
孙鹤年、周明远、海泣止三位合体期大能,呈三角之势立于坛心,气息引而不发,却让整个月照坛的空间都微微凝滞。
周围,林若清紧握双拳,指甲几乎掐入掌心,眼神焦灼无比。
丹阁陈续大师也受邀前来,眉头紧锁,默默祈祷。
刘绪申长老站在稍后位置,脸上写满了担忧。
令人有些意外的是,云奕辰也站在了围观的人群前列。
原本以他的弟子身份,是不被允许靠近核心区域的。
但他那副失魂落魄、眼窝深陷、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低沉气压的模样,让几位长老联想到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奕一CP”,最终还是心一软,默许了他留在近处。
更远处,还有许多闻讯而来的宗门弟子,密密麻麻,却无一人敢大声喧哗,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地望着坛心。
而在无人察觉的虚空深处,一道属于花栖的极其隐晦而强大的神识,也悄然投注于此,密切关注着阵法的启动。
“开始吧。”
海泣止淡漠的声音响起。
三位合体大能同时抬手,双手结出古老而繁复的印诀。
他们的动作缓慢而沉重,仿佛在推动着无形的山岳。
随着印诀的完成,三人身上爆发出如同汪洋般浩瀚的灵力,轰然注入脚下的月照坛。
嗡——!!!
整个月照坛剧烈一震。
地面上,那些平日里毫不起眼的石缝和纹路,骤然亮起了璀璨夺目的银白色光芒。
无数玄奥的符文如同苏醒的星河,自地底浮现、流转、交织,迅速勾勒出一个覆盖了整个坛心区域且巨大无比的复杂阵法雏形。
阵法光芒冲天而起,搅动风云,引动周天灵气疯狂汇聚。
一股玄而又玄、仿佛能窥探命运长河、巡弋诸天万界的宏大气息,缓缓弥漫开来。
我几乎已经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
这五天,比之前的一个星期更加难熬。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或许,仅仅是靠着那一点不甘湮灭的本能。
郑青山那个疯子,几乎是无时无刻不站在不远处,像一尊冰冷的雕塑,又像是最耐心的猎人,死死地盯着我这个正在被“改造”的猎物。
他的目光,让我感觉自己就像砧板上的肉,连灵魂都在他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我能清晰地“看”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越来越明显,也越来越恐怖。
皮肤的颜色,已经从之前的白里透黑,彻底转向了一种诡异且毫无生机的灰绿色。
身体内部那点残存的热度早已消失殆尽,现在从里到外,都透着一股坟墓般的阴冷。
更可怕的是,我感觉到自己的思维正在变得迟钝。
以前转得飞快的脑子,现在像是生锈的齿轮,思考一件事情需要花费比以前多好几倍的时间和力气。
一些细微的情绪,比如愤怒、不甘,也似乎在逐渐淡化,变得模糊。
甚至连想要动一动手指这种简单的念头,传递到肢体都变得异常缓慢和艰难,关节处传来明显的滞涩和僵硬感。
我正在逐渐失去作为“林一瑶”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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