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离去后,藏经阁的小隔间里恢复了暂时的宁静。孙执事依旧坐在桌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茶,仿佛林凡的存在与窗台上落下的灰尘并无区别。
林凡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看似在休养恢复,内心却远非表面那般平静。
“瞎画的”这个借口,如同纸糊的窗户,看似挡住了风雨,实则一捅就破。宗主或许因为宗门百废待兴、暂时无暇深究,或者出于某种更深层的考量选择了暂时搁置,但这绝不代表事情就此结束。
他几乎可以预见,后续的试探绝不会少。
果然,平静的日子仅仅过了一天。
第二天下午,林凡正靠在床头,小口喝着孙执事不知从哪儿弄来的、味道寡淡却隐隐能滋养精神的药粥时,一阵沉稳而略带压迫感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
孙执事耷拉的眼皮微微动了一下,又恢复了原状,仿佛早已料到。
林凡的心微微一沉,放下了粥碗。
来人是一位身穿玄色道袍、面容古板严肃的老者。他身形高大,步履间自带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周身隐隐散发出的灵力波动,如同深潭之水,晦涩而强大,远非之前的张逵之流可比。
林凡认得他,是宗门传功堂的首席长老,姓赵,金丹初期的修为,在宗门内地位尊崇,以性格刚直、执法严苛着称。
赵长老走进房间,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直接落在林凡身上。他没有理会一旁仿佛睡着的孙执事,径直走到床前。
“你就是林凡?”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金属般的质感,不容置疑。
林凡脸上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惶恐”与“恭敬”,挣扎着想要下床行礼:“弟……弟子林凡,见过赵长老……”
“躺着吧。”赵长老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动作,目光却依旧在他身上逡巡,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与怀疑,“听闻你前日于演武场,以凡人之躯,引动天雷,荡尽群魔?”
来了!果然是为这事!
林凡心中警铃大作,脸上却更加“诚惶诚恐”,连忙按照之前的说辞,带着几分“后怕”和“委屈”解释道:“回赵长老,小的……小的当时真是吓坏了,胡乱画的,走了狗屎运,全是托宗主和各位仙师的洪福……”
“胡乱画的?狗屎运?”赵长老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根本不信这套说辞,“区区凡血,胡乱涂鸦,便能引动紫霄神雷?林凡,你当老夫是三岁孩童,还是觉得我青云宗上下皆是蠢笨之辈?”
他的语气陡然转厉,带着金丹修士特有的威压,如同无形的山峦,朝着林凡缓缓压迫而来!
这不是物理攻击,而是纯粹的精神与灵力层面的威慑!旨在试探林凡的真实反应,看他是否会下意识地调动力量抵抗,或者露出破绽!
寻常凡人,在这等威压之下,早已心胆俱裂,瑟瑟发抖,甚至可能精神崩溃,屎尿齐流。即便是低阶修士,也会灵力运转滞滞,面色发白,难以自持。
然而,林凡……
他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似乎变得“粘稠”了一些,仿佛置身于密度稍大的水中,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感觉。
那所谓的金丹威压,落在他身上,如同清风拂过巍峨山岗,又如雨滴落入无垠大海,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无垢道体”的绝对免疫,涵盖了精神与能量层面,这种程度的威压,对他而言连“不适”都算不上。
但是,戏,必须要做足!
就在赵长老威压降临的瞬间,林凡的表演开始了!
他的身体猛地剧烈“颤抖”起来,不是那种细微的瑟缩,而是如同打摆子般不受控制的战栗!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这倒有几分真实,因为他本就虚弱)。嘴唇哆嗦着,牙齿甚至故意磕碰出“嘚嘚”的轻响。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极致的“恐惧”,瞳孔“惊恐”地放大,仿佛看到了什么无比可怕的事物,呼吸也变得无比“急促”和“困难”,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喉咙!
他双手死死地抓住身下的床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整个人蜷缩起来,像是要努力减少自身的存在感,从喉咙里挤出断断续续、带着哭腔的哀求:
“长……长老……饶命……小的……小的说的都是实话……真的……真的是瞎画的……小的……小的好难受……喘不过气来了……”
他的表演,将一个凡人在金丹威压下应有的、濒临崩溃的反应,刻画得淋漓尽致,甚至因为过于“逼真”,额角都逼出了几滴“冷汗”(瞬间清洁)。
赵长老眉头紧锁,威压又加重了三分,几乎达到了能让筑基初期修士都感到压力的程度。
林凡的“颤抖”更加剧烈,甚至开始“翻白眼”,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嗬嗬”声,仿佛下一秒就要晕厥过去。
然而,在赵长老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注视下,他“惊恐”的眼神深处,始终没有流露出任何一丝属于修士的灵力波动或者精神抵抗的迹象!他的身体,也仅仅是外在的“反应激烈”,内在的气血、经脉,在赵长老的感知中,依旧如同死水,没有任何异常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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