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老的威压试探,如同投入看似平静湖面的一块石头,虽然涟漪暂时平息,但水下潜藏的暗流却愈发汹涌。林凡深知,这绝不仅仅是结束。
果不其然,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他这间位于藏经阁的小小隔间,俨然成了青云宗高层某些人眼中的“焦点”。
来访者络绎不绝,且身份一个比一个尊贵。
有掌管刑堂、面色冷峻如铁的长老,以盘问细节为名,反复追问林凡当时“胡乱涂鸦”的每一个动作、心中所想的每一个念头,试图从中找出逻辑矛盾或法术构型的蛛丝马迹。林凡凭借着过人的记忆力和早已打好的腹稿,将“吓傻了”、“脑子空白”、“胡乱比划”这套说辞发挥到极致,回答得天衣无缝,甚至偶尔还“因为回忆恐惧”而恰到好处地脸色发白,身体微颤。
有精通炼丹、目光如炬的丹堂长老,以检查身体、助其恢复为由,用各种秘术和灵丹探查林凡的经脉、识海,试图找出隐藏的修为、异种能量或者法宝残留的痕迹。结果自然是徒劳无功,“无垢道体”万法不侵的特性,让所有探查都如同石沉大海,只反馈回一个“气血亏空、精神疲惫”的凡人标准模板。
还有擅长阵法、符箓的客卿长老,带着浓厚的学术探究精神,拿着纸笔,让林凡“复原”当时所画的“图案”。林凡便依葫芦画瓢,用手指沾了水,在桌上歪歪扭扭、丢三落四地画出一些连他自己都看不懂的、毫无灵韵可言的鬼画符,看得那位长老眉头紧锁,最终摇头叹息,认定这确实是毫无意义的涂鸦,只能归咎于无法理解的巧合。
每一次应对,林凡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他将自己完全代入到那个“侥幸存活”、“受宠若惊”、“又带着些许惶恐”的杂役角色中,态度恭敬,有问必答(当然是加工过的答案),偶尔流露出对仙师们关怀的“感激涕零”。
他就像一颗被投入激流的鹅卵石,任凭水流如何冲刷、拍打,我自岿然不动,光滑的表面不留丝毫破绽。
几天下来,大多数前来探查的长老,虽然心中疑团未解,但至少在明面上,找不到任何直接证据来推翻林凡那套“运气论”,只能带着满腹的困惑和一丝莫名的憋闷离去。
然而,总有人不甘心。
这天清晨,一位身材矮胖、面色红润、身穿绣着金色阵纹道袍的老者,不请自来。此老姓钱,乃是宗门内掌管部分资源分配、兼修阵法的实权长老,修为亦是金丹初期,平日里最是看重面子和规矩,对林凡这种“一步登天”的“幸运儿”,潜意识里便带着几分轻视和不信。
他进门时,孙执事依旧在角落打盹,仿佛对一切漠不关心。
钱长老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迂回试探,他大马金刀地往林凡床前的椅子上一坐,圆滚滚的脸上挤出一丝看似和蔼,实则带着居高临下审视的笑容。
“林凡小子,恢复得如何了?”他声音洪亮,震得房间嗡嗡作响。
林凡连忙“挣扎”着要起身:“多谢钱长老挂怀,小的……小的好多了。”
“诶,躺着躺着。”钱长老虚按一下,目光却如同探照灯般在林凡身上扫视,“听说你前日大发神威,可是为我们青云宗立下了不世之功啊!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
他嘴上说着夸赞的话,语气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酸意和质疑。
“长老谬赞了,小的……小的真是运气,当不起,当不起……”林凡低着头,一副“惶恐不安”的样子。
“运气?”钱长老呵呵一笑,身体微微前倾,一股远比赵长老更加“油腻”和具有“压迫感”的气息弥漫开来,并非纯粹的威压,更像是一种久居上位形成的势,“老夫活了数百年,还从未见过如此惊天动地的‘运气’!小子,这里没有外人,你跟老夫说实话,是不是得了什么上古传承?或者……身上带着什么宝贝?”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隐隐带着一丝贪婪。他更倾向于相信林凡身怀异宝,这才符合他的认知逻辑——一个凡人,凭什么能引动天雷?定是借助了外物!
林凡心中冷笑,面上却更加“惊慌”,连连摆手:“没有!真的没有!钱长老明鉴,小的出身乡野,家里穷得叮当响,哪有什么传承宝贝?之前能在宗门有口饭吃,已是天大的造化,怎么敢……”
“哼!”钱长老脸色一沉,显然不信,“既然你不肯说实话,那就让老夫亲自检查检查!”
说罢,他竟直接伸出手,一只肥胖油腻、却蕴含着金丹灵力的大手,径直朝着林凡的手腕抓来!竟是想强行探查,甚至搜身!
这一下,有些出乎林凡的意料!之前来的长老,即便试探,也还保持着基本的体面和宗门规矩,像这般直接动手的,钱长老还是第一个!
林凡瞳孔微缩!绝不能被抓住!一旦被其灵力深入探查,就算“无垢道体”能免疫伤害,但对方很可能会察觉到异常——一个凡人的身体,怎么可能在金丹修士的灵力探查下毫无反应?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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