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在藏经阁安顿下来的日子,并未如林凡预期的那般恢复往日的宁静。“客卿太上长老”的名头,如同一块散发着诱人香气却又带着尖刺的蜜糖,引来了无数或明或暗的关注。
最初几天,前来“拜会”林长老的各色人等几乎踏破了藏经阁那不算高的门槛。
有真心实意前来感谢救命之恩的弟子,涕泪交零,奉上自家酿造的灵酒或是采集的野果;有怀着强烈好奇心的年轻弟子,借着请教修行难题的名义,试图窥探这位“扫地神僧”般的传奇长老有何不同;更有一些心思活络的外门执事甚至内门管事,带着不算贵重却颇费心思的礼物,希望能在这位新晋长老面前混个脸熟,为日后铺路。
甚至,连一些原本对林凡抱有疑虑、持观望态度的长老,也派了门下弟子前来送上贺礼,维持着表面的礼节。
林凡疲于应付。
他必须时刻维持着那副“平和淡泊”、“不喜俗务”的高人形象,对感谢者温言勉励,对请教者含糊其辞(言多必失),对攀附者淡然处之。每一次会面,对他而言都是一次精神上的消耗,比他连续画十张“神行符”还要累人。
更让他头疼的是,叶红衣似乎将“随侍左右”理解成了寸步不离。只要她没有宗门任务,便会准时出现在藏经阁,如同最忠诚的护卫,侍立一旁。每当有人来访,她那双锐利的眼睛便会如同探照灯般扫视过去,带着审视与警告的意味,让一些心怀忐忑的访客更加紧张。
林凡几次暗示她自己需要绝对安静,叶红衣总是恭敬应下,但下次依旧准时出现,只是站得更远,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林凡看着她那副想靠近又不敢、努力想帮忙却时常帮倒忙的纠结模样,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这样下去不行!林凡意识到,必须采取更坚决的措施,否则他别说研究符法、恢复精神力,就连最基本的清静都无法保证。
这天傍晚,送走了最后一波前来混脸熟的执事,林凡看着侍立在门口、因为赶走“闲杂人等”而微微有些自得的叶红衣,心中有了决断。
“红衣。”他开口道。
“弟子在!”叶红衣立刻挺直脊梁,眼神闪亮地望过来。
林凡脸上露出一种带着些许“疲惫”和“决然”的神色,沉声道:“为师近日心有所感,于符道一途似有新的领悟,需闭关静修一段时日。在此期间,不见外客,不理俗务。”
“闭关?”叶红衣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强烈的光彩!师父又要闭关领悟无上大道了!作为弟子,与有荣焉!
“是!师父!弟子定当护法,绝不让任何人打扰师父清修!”她毫不犹豫地应下,语气铿锵,仿佛接到了神圣的使命。
“嗯。”林凡点了点头,对她的态度颇为满意,“闭关期间,藏经阁三层东侧那间静室,为我所用。若有访客,无论身份,一律由你代为应对,言明我在闭关,不便见客。”
他特意强调了“无论身份”和“一律”,就是要彻底杜绝所有的打扰。
“弟子明白!”叶红衣重重点头,脸上写满了“保证完成任务”的坚毅。她终于找到了自己作为弟子的核心价值——为师父挡掉一切麻烦!这比她之前想象的端茶递水、洒扫庭除更有意义!
“好了,你去吧。明日开始,便如此执行。”林凡挥了挥手。
“是!弟子告退!”叶红衣躬身行礼,退出了藏经阁,脚步都带着风,感觉自己肩负着守护师父道途的重任。
第二天开始,藏经阁的气氛为之一变。
林凡果然没有再出现在公共区域打扫,而是直接上了三层,进入了那间平日里极少开启的静室,大门紧闭,挂上了代表“闭关中,请勿打扰”的玉牌。
而叶红衣,则如同门神一般,准时出现在藏经阁一楼入口处。她没有进去,只是抱剑而立,身姿挺拔,眼神锐利,那暗红色的马尾在晨风中微微晃动。
很快,第一批不知情的访客到了。是两位想来套近乎的内门管事。
他们刚走到门口,就被叶红衣拦了下来。
“二位请留步。”叶红衣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叶师侄?我等特来拜会林长老……”一位管事陪着笑脸说道。
“家师昨日已闭关静修,参悟大道,吩咐下来,期间不见外客。二位请回吧。”叶红衣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斩钉截铁的味道。
“闭关了?”两位管事面面相觑,有些将信将疑。这么巧?
“不错。”叶红衣目光扫过二人,“师父闭关前有命,一切访客由我代为接待。二位若有事,可告知于我,待师父出关后,我自会转达。若无事,便请回,莫要在此喧哗,扰了师父清静。”
她的话语滴水不漏,既表明了态度,又点出了“扰了清静”的后果。
两位管事看着叶红衣那坚定的眼神,想起她背后那位神秘莫测的林长老,终究没敢坚持,讪讪地说了几句“恭喜林长老悟道”、“我等改日再来拜访”的客套话,便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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