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当这阵“风”关乎着一位足以影响整个大陆格局的存在时。
林凡欲离开青岚大陆的消息,便如同这样一阵无法阻挡的飓风,在一种看似隐秘、实则无法完全封锁的态势下,悄然从青云宗内部,如同涟漪般扩散出去,最终在短短数日之内,席卷了整个青岚大陆的高层,引发了前所未有的巨大震动。
最初的源头已不可考。或许是某位在青云宗内有门路的修仙家族长老,从相熟的青云宗弟子口中探知了掌门与诸位长老曾集体前往溪畔小院,且归来时神色凝重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不安;或许是某些始终关注着那座小院、关注着林凡一举一动的势力,敏锐地察觉到了青云宗内部资源调动的异常,以及叶红衣、叶清雪两位亲传弟子近期不再露面、似在准备远行的迹象;又或许是那座始终笼罩小院的“迷踪阵”,在林凡开始大规模绘制符箓、气息与天地交感更为频繁时,产生了一丝难以完全掩盖的能量逸散,被某些拥有特殊探测手段的势力所捕捉……
无论过程如何,当“林符尊即将离开青岚大陆”这一消息,伴随着“其两位亲传弟子或将随行”的补充,如同惊雷般在各路顶尖势力的核心圈层中炸响时,整个青岚大陆的上空,仿佛都瞬间凝聚起了一层无形的、压抑的风暴。
反应最为激烈、也最为复杂的,自然是青云宗内部。
尽管云鹤真人早已下达了封口令,但宗门高层之中,依旧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氛围。得到林凡赐予的改良护山阵图,固然是天大的喜事,是宗门万世不易的根基。但林凡这位“定海神针”的离去,所带来的心理震慑力的缺失,却是任何阵法都无法完全弥补的。
一些年轻气盛、将林凡视为精神偶像与最大靠山的弟子,感到难以接受,甚至有些惶恐不安,私下里议论纷纷:
“林长老为何要走?是我们青云宗哪里做得不好吗?”
“没有了林长老坐镇,那些以往对我们客客气气的势力,会不会……”
“听说红衣师姐和清雪师姐也要走,那我们宗门未来的顶尖战力……”
而一些较为理智的长老,如丹阳长老等人,则在最初的震惊后,迅速冷静下来,开始协助云鹤真人稳定宗门局势。他们不断向门下弟子强调宗门如今拥有的强大护山阵法,强调宗门自身的实力在这些年的积累下已然今非昔比,更严厉告诫任何人不得在外非议林长老的决定,违者重惩。
云鹤真人更是亲自出面,在一次核心长老会议上,语气沉凝地定下基调:“林长老于我青云宗,恩同再造!他老人家去留,自有其深意,绝非我等可以妄加揣测!我青云宗能得林长老驻足,已是天大的机缘!如今更蒙赐下护山神阵,若我等还不能自强自立,稳固宗门,又有何面目再见林长老?从今日起,宗门上下,需更加勤勉修行,谨言慎行,不得借林长老之名行事,亦不得对外流露任何软弱之态!我青云宗,要靠自己,在这青岚大陆站稳脚跟!”
他的话语掷地有声,强行压下了宗门内部的不安情绪,将众人的注意力引导至巩固自身实力之上。然而,在他内心深处,那份因林凡离去而产生的淡淡失落与对未来的隐忧,却始终挥之不去。
青岚国皇室,在接到密探确切的回报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金銮殿内,当代青岚国主屏退左右,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宫墙之外的方向,神色复杂难明。有庆幸,庆幸那位深不可测、让他时刻感到如芒在背的存在终于要离开了,皇权的威严似乎可以重新毫无顾忌地笼罩这片国土;但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惋惜与一丝不安。
他清楚地知道,正是因为林凡的存在,青岚国近年来才能在周边几个虎视眈眈的邻国面前保持超然地位,国内一些桀骜不驯的宗门势力也收敛了许多。林凡虽从不参与政事,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形的威慑与平衡砝码。
“传旨,”国主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疲惫,“备厚礼……不,将国库中那三株‘九窍玲珑参’取出,连同朕的亲笔信,即刻送往青云宗,交予云鹤真人,转呈林符尊。信中需言明,朕与青岚国,永远感念林符尊之恩,青岚国的大门,永远为林符尊敞开。”
他终究还是选择了最稳妥的做法——表达最诚挚的感谢与挽留之意,维持善缘。即便林凡离去,只要这份香火情还在,对青岚国而言,便是一层无形的护身符。同时,他也暗中下令,加强对国内各方势力的监控,尤其是那些以往与皇室若即若离的宗门,准备在林凡离去后,逐步收回一些权力。
青岚剑宗,那座孤傲的剑峰之上。
曾亲自前往小院拜会林凡的冷面长老,此刻正与剑宗宗主以及几位隐世不出的太上长老齐聚于剑气凛然的大殿之中。
“消息确认了?”剑宗宗主,一位气息如同藏锋古剑的中年男子,沉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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