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唤老朽前来,可是有要事商议?”忠叔拱手行礼,目光落在黛玉案头的舆图上,那上面用朱砂笔圈出了几处南洋的港口。
黛玉指尖点在舆图上,开门见山:“忠叔,如今京城的高端市场已趋于饱和,贾府又步步紧逼,我们若想更进一步,必须跳出这方寸之地,开拓海外贸易。”
她顿了顿,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我打算将我们的丝绸、香料、茶叶运往东南亚,那里的王公贵族对中原特产趋之若鹜,价格能翻数倍;再从那边运回珠宝、药材——南洋的红宝石、蓝宝石质地纯净,价比黄金,还有犀角、羚羊角等药材,在京城更是千金难求,如此一去一回,利润不可估量。”
忠叔闻言,眉头顿时拧成了川字,沉吟半晌才开口:“姑娘的想法固然远见卓识,但海外贸易的风险实在太大。老朽年轻时曾听海商说过,从天津港到南洋,航程需数月,途中不仅要遭遇狂风巨浪,还要防备海盗劫掠,那些海盗凶悍异常,杀人越货是常事。再者,我们对南洋的市场一无所知,当地的习俗、物价、贸易规则都不熟悉,万一货物滞销,或是遭遇当地官府刁难,损失便是天文数字。”
忠叔的顾虑并非没有道理,换做旁人,或许早已打了退堂鼓,但黛玉心中早有筹谋。
她取出一叠纸,递到忠叔面前:
“忠叔请看,这是我让专人打探来的消息。东南亚的爪哇、暹罗、吕宋等地,近年来与中原的民间贸易日益频繁,当地的达官贵人以穿中原丝绸、品武夷岩茶为时尚,丝绸的价格是京城的三倍有余,茶叶更是供不应求。至于药材和珠宝,当地产量丰富,价格仅为京城的一成。”
她接着说道:“至于风险,我已有应对之策。北静王水溶在南洋有不少亲信商户,早年他曾资助过几位海外商人,如今那些人已在当地站稳脚跟,若能请他出面牵线,我们便能快速打通销路。更重要的是,北静王麾下有一支私船船队,船只坚固,水手精良,专门负责护送他的海外贡品,有他们护航,海盗自然不敢轻易觊觎。”
忠叔看着黛玉胸有成竹的模样,又细细翻阅了那些打探来的情报,眼中的疑虑渐渐消散。
他跟随林家数十年,看着黛玉从一个弱不禁风的孤女,成长为如今手握重权、心思缜密的商界奇女子,早已对她深信不疑。
“既然姑娘已有周全打算,老朽便全力支持。”
忠叔拱手道,“只是海外贸易需动用大量资金,组建船队、招募水手、筹备货物,样样都要花钱,粗略估算,至少需要五十万两白银的启动资金。另外,人手方面也需谨慎挑选,既要精明能干,又要胆大心细,还得懂些航海常识才行。”
“资金不成问题。”
黛玉毫不犹豫地说道,“我名下的产业每月盈利可观,再加上之前囤积的药材和丝绸,抽调五十万两白银不在话下。人手方面,忠叔可从我们现有的心腹之中挑选,那些跟着我们多年、忠诚可靠且头脑灵活的,优先入选;再张贴告示,高薪招聘有航海经验的水手和船工,凡曾随商船出海三次以上者,待遇翻倍,若能引荐有本事的船长,另有重赏。”
她顿了顿,补充道:“我会亲自写信给北静王,言明利弊,恳请他相助。他与贾府本就不和,我们的海外贸易做得越大,贾府的影响力便越弱,这对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
当下,黛玉便在案前铺开宣纸,研墨提笔。
她的字迹不再如前世的娟秀婉约,而是多了几分凌厉洒脱,笔锋遒劲有力。
信中,她先是细数了海外贸易的丰厚利润,又提及自己手中的货物优势,最后言明希望借北静王的人脉和船队护航,承诺利润分他三成。
措辞恳切却不失底气,既表达了合作的诚意,又展现了自己的实力。
信写好后,黛玉让人用蜡封好,派了最可靠的亲信小厮连夜送往北静王府。
北静王水溶收到信时,正在书房批阅公文,拆开一看,越看眼中的赞赏之色越浓。
他与黛玉虽交往不多,却深知这位林姑娘绝非寻常闺阁女子,当初她在诗会上一鸣惊人,后来又在商界崭露头角,手段凌厉,眼光独到,如今竟有开拓海外贸易的胆识和远见,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林姑娘这步棋,走得极妙。”
水溶放下书信,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海外贸易利润丰厚,若能成功,她的实力定会再上一个台阶,而贾府想要打压她,便更难了。再者,她的货物运往南洋,我的船队护航,一来二去,我在南洋的势力也能进一步扩张,三成利润换一个强大的盟友和势力延伸,这笔买卖,划算得很。”
当即,水溶便提笔回信,答应了黛玉的所有请求,承诺会尽快联系南洋的商户,安排船队护航,约定半月后在王府详谈具体事宜。
黛玉收到回信时,正在查看润色坊的染料入库账目,见北静王如此爽快,心中悬着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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