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风雪稍歇,阳光透过云层,洒在京城的街道上,映着厚厚的积雪,泛着淡淡的银光。
朔风卷着残雪,掠过青砖黛瓦,将街角的枯枝吹得簌簌作响,却吹不散空气中潜藏的杀机与算计。
林府外,林黛玉身着一袭月白色绣玉兰花常服,领口绣着细碎的银线暗纹,在微光中流转着温润的光泽,外罩一件通体雪白的白狐毛披风,狐毛蓬松柔软,衬得她身姿清瘦,神色却愈发清冷如寒玉。
她身旁只带了两名身着青色劲装的护卫,二人身姿挺拔,目光锐利,不动声色地留意着四周动静,而林黛玉本人,却似全然未觉,神色淡然地缓缓走出林府,朝着城中商铺的方向而去——这一切,皆是她与北静王暗中商议好的棋局,故意敛去锋芒,装作毫无防备的模样,只为引诱忠顺王的人手主动现身。
不远处的巷口,几株枯树斜斜而立,枝桠上堆满了积雪,恰好遮住了巷内的身影。
五个身着黑衣的男子,正蜷缩在巷壁阴影处,棉靴踩在积雪上,未发出半点声响。
他们皆是忠顺王麾下的死士,奉命潜伏在此,待林黛玉行至半途,便制造混乱,吸引护卫的注意力,为那个“被贾政威逼利诱”的丫鬟创造下毒的机会。
为首的黑衣男子面色冷峻,眼底满是警惕,手指按在腰间的短刀上,目光如鹰隼般紧紧锁住林黛玉的身影,其余四人也纷纷凝神戒备,大气不敢出,只等合适的时机,便动手行事。
寒风卷着雪沫子吹进巷内,冻得几人鼻尖通红,却无人敢挪动半步,唯有眼底的算计,愈发浓烈。
与此同时,荣国府内,却是另一番焦灼的景象。
贾政身着一件深灰色锦袍,面色焦躁,手中紧紧攥着一个小巧的青釉瓷瓶,瓶身无任何纹饰,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这便是青杏送来的“毒药”,实则是林黛玉让人精心伪造的假毒药,无色无味,溶于水中便踪迹全无,却绝不会伤人分毫。
他快步穿过抄手游廊,雪水打湿了他的靴底,他却浑然不觉,径直走向府中偏僻的耳房,那里关押着一个他早已找好的丫鬟。
这个丫鬟名叫春桃,是荣国府的家生子,父母兄弟皆在府中当差,早已被贾政攥住了把柄。
耳房内光线昏暗,春桃蜷缩在墙角,面色惨白,眼中满是恐惧,见贾政进来,连忙颤抖着起身行礼:
“奴、奴婢参见老爷。”
贾政走到她面前,语气冰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威逼:
“春桃,本老爷知道你孝顺,也知道你舍不得你的家人。今日让你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便提拔你父母,给你兄弟安排好差事;若是你敢拒绝,或是走漏半点风声,你全家上下,便都别想活了。”
春桃浑身一颤,泪水瞬间涌了上来,哽咽着问道:“老、老爷,您让奴婢做什么事?”
贾政将手中的青釉瓷瓶递了过去,眼底闪过一丝阴狠:“这是一瓶毒药,你悄悄潜入林黛玉的商铺,趁她不备,将毒药溶于她的茶水之中。只要她死了,你全家便能平安无事,还能享尽荣华富贵。”
春桃看着那只瓷瓶,如见蛇蝎,浑身抖得愈发厉害,泪水模糊了双眼,却别无选择——她的家人都在贾政手中,若是不答应,便是满门倾覆。
最终,她只能含泪点头,颤抖着接过瓷瓶,紧紧攥在手中,指尖冰凉,心中满是绝望与恐惧。
贾政见她答应,面色稍缓,又厉声叮嘱了几句,便让她趁着混乱,悄悄溜出荣国府,前往林黛玉的商铺。
长春宫偏殿内,暖意融融,却驱不散贾元春心中的焦躁与不安。
她身着一袭淡粉色宫装,鬓边只插了一支简单的银簪,往日的雍容华贵已然褪去大半,只剩下满脸的急切与狠厉。
她在殿内来回踱步,裙摆扫过铺着锦缎的地面,发出细碎的声响,时不时地望向殿外,目光中满是期待与忐忑,盼着能早日传来林黛玉误食毒药、身子不适的消息。
她身旁立着一位面色沉静的老宫女,正是北静王安插在她身边的眼线,表面上恭敬伺候,实则字字句句都在暗中留意,将她的一举一动,尽数记在心中,只待时机成熟,便传递给北静王与林黛玉。
“娘娘,您别着急,外面风雪未停,那丫鬟想必还在赶路,想必很快,就会有好消息传来了。”
老宫女上前轻声劝道,语气恭敬,眼底却无半分真切的安抚,只悄悄将元春的焦躁模样,默默记在心底。
元春全然没有理会老宫女的劝说,依旧焦躁地踱步,胸口剧烈起伏,眼底的狠厉愈发浓烈:“林黛玉,你今日必死无疑!你毁我名声,陷我于不义,还让皇上彻查贾府,断我贾家的活路,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她停下脚步,抬手扶住廊柱,语气中满是疯狂的憧憬:“等你死了,我便让忠顺王殿下出面,向皇上禀明‘真相’,就说你伪造证据,诬陷我与贾府勾结忠顺王,如今恶有恶报,被身边丫鬟所害。到那时,皇上定会原谅我,恢复我的贤德妃封号,停止对贾府的彻查,咱们贾家,便能起死回生,我也能重新夺回往日的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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