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雁走到床边,目光平静地看着孙绍祖,手中高举着那封休书,语气严肃地说道:“孙绍祖,我是林府倚梅园的雪雁,奉我家林姑娘和贾二姑娘之命,来给你送休书。二姑娘已正式休了你,从今往后,你与二姑娘恩断义绝,再无瓜葛。”
孙绍祖斜睨着雪雁,眼神阴鸷,语气不屑:“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休书?我看是你们荣国府故意刁难我,故意羞辱我!贾迎春那个贱蹄子,有什么资格休我?”
“孙绍祖,你休得放肆!”
雪雁身旁的一个婆子上前一步,厉声呵斥道,“二姑娘乃是荣国府的小姐,品行端庄,温柔贤淑,是你不知珍惜,百般欺辱,打骂不休,变卖她的嫁妆,如今二姑娘休了你,是合情合理,是你罪有应得!”
另一个婆子也附和道:“就是!我们家林姑娘说了,你欺辱二姑娘日久,挥霍二姑娘的嫁妆无数,限你三日内,赔偿二姑娘白银一千两,送至我们林府内。若是三日之内,见不到银子,我们不仅会将你欺辱二姑娘的种种恶行,一一告知京城的街坊邻里,还要告知官府,让你身败名裂,锒铛入狱!”
“一千两银子?”
孙绍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床上坐起身,不顾伤口的疼痛,指着雪雁和两个婆子,破口大骂,“你们简直是欺人太甚!贾迎春那个贱蹄子,吃我的,穿我的,住我的,我没让她赔偿我,她反倒敢要我一千两银子?还有你们狗屁林府,仗着有两个臭钱了,便天真的以为可以肆意欺压我,我孙绍祖可不是好欺负的!”
他的声音尖利而愤怒,引得院门外围观的下人越来越多,甚至还有几个街坊邻里,听到动静,也凑了过来,探头探脑地往院里看,低声议论着什么。
“哟,这不是孙爷吗?怎么被林府的人找上门来了?”
“听说了吗?孙爷娶了荣国府的二姑娘,平日里对二姑娘百般打骂,可凶了!”
“可不是嘛,前几日孙爷还在荣国府门前被人打了,如今荣国府又送来休书,还要孙爷赔偿银子,这是要彻底撕破脸啊!”
“我看孙爷这是活该,谁让他平日里横行霸道,欺辱女子呢,如今终于遭到报应了!”
街坊邻里的议论声,像针一样扎在孙绍祖的心上,让他颜面尽失,怒火更盛。
他这辈子最看重的就是脸面,前几日被当众打脸,已经让他丢尽了颜面,如今贾迎春又送来休书,还要他赔偿银子,甚至要将他的恶行公之于众,这简直是要将他逼上绝路!
“住口!都给我住口!”
孙绍祖厉声呵斥着院门外的街坊邻里,眼神凶狠,却依旧挡不住众人的议论声。
他转头看向雪雁和两个婆子,眼底满是狠厉,“我告诉你们,休书我不认,银子我也不会给!贾迎春那个贱蹄子,若是敢跟我作对,我定要扒了她的皮,让她生不如死!还有你们荣国府,林府,我也不会放过你们的!”
“孙绍祖,你休得口出狂言!”
雪雁眼神冰冷地看着他,语气坚定,“我们林姑娘说了,你若是敢不认休书,不赔偿银子,后果自负。今日,我便将休书留在这里,三日之后,我们再来取银子,若是见不到银子,休怪我们不客气!”
说罢,雪雁将休书扔在孙绍祖的床上,然后转身,与两个婆子一起,昂首挺胸地走出了西院。
临走前,两个婆子还特意在院门口大声说道:“街坊邻里都听好了,孙绍祖欺辱荣国府二姑娘,品行败坏,如今二姑娘已休了他,限他三日内赔偿一千两银子,若是逾期不付,我们便官府见,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
这番话,更是让围观的街坊邻里炸开了锅,议论声愈发激烈,看向孙府的眼神也充满了鄙夷与嘲讽。
孙绍祖躺在床上,看着那封扔在床头的休书,听着院门外的议论声,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伤口处的疼痛愈发剧烈,眼前阵阵发黑。
“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孙绍祖咬牙切齿,浑身发抖,眼底布满了血丝,像一头被激怒的野兽,“贾迎春,林黛玉,荣国府……你们给我等着,我孙绍祖若不将你们碎尸万段,誓不为人!”
他猛地抬手,抓起床头的休书,狠狠撕了个粉碎,纸屑纷飞,落在地上的药汁里,狼狈不堪。
管家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劝道:“爷,息怒,息怒啊!您的伤口还没好,不能动这么大的气,若是伤口裂开了,可就麻烦了。”
“麻烦?”
孙绍祖冷笑一声,语气冰冷,“我如今脸面丢尽,被人当众羞辱,还有什么比这更麻烦的?贾迎春那个贱蹄子,竟然敢休我,还敢要我赔偿银子,这是要让我在京城彻底抬不起头啊!”
他想起自己这些年在京城的风光,想起那些官员商贾对他的敬畏,想起百姓们对他的畏惧,再看看如今自己狼狈的模样,被人当众打脸,被女子休夫,还要被索要赔偿,沦为街坊邻里的笑柄,心中的羞愤与怒火便再也无法抑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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