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宝玉不再看贾环一眼,转身便往贾府方向走去,脚步坚定,没有半分犹豫,只留下贾环一个人站在寒风中,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既难堪又怨毒。
他攥紧了藏在袖筒里的手,指节泛白,心底的恨意愈发浓烈——没想到宝玉竟然这般油盐不进,不仅没被他挑唆,反倒当众怼了他,让他吃了个大大的闭门羹。
“好,好一个贾宝玉,好一个林黛玉!”
贾环低声嘶吼,眼底满是阴狠的戾气,“你们既然不肯如我所愿,那就休怪我不择手段!宝玉不肯闹,我自有别的法子;林黛玉想安稳守着她的铺子,我偏要让她不得安宁!”
他压下心中的怒火,悄悄转身,没有回贾府,反倒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摸出藏在袖筒里的一小包迷药——那是他特意从药铺买来的,原本打算挑唆宝玉闹铺子时,若是动静不够大,便偷偷洒在铺子里,制造混乱,嫁祸给宝玉,让黛玉彻底厌弃他。
如今宝玉不肯听话,他便只能亲自出手,先毁了林黛玉的铺子,再嫁祸给宝玉,顺便在王夫人、贾赦面前挑拨,让他们彻底与林黛玉反目,也让宝玉彻底陷入两难之地。
贾环打定主意,悄悄绕到黛玉的胭脂铺后门,趁着伙计不备,将迷药粉末从门缝里洒了进去,又悄悄退回拐角,静静观察着铺内的动静,眼底满是阴狠的期待——他就不信,迷药发作后,黛玉还能这般从容不迫、强硬镇定,到时候,他再回贾府挑拨,说宝玉被黛玉羞辱后怀恨在心,偷偷去砸了她的铺子,下了迷药,王夫人与贾赦素来偏心宝玉,又觊觎黛玉的铺子,定然会被激怒,到时候,便是黛玉与贾府彻底撕破脸之时,他也能坐收渔利。
此时的黛玉胭脂铺,依旧宾客盈门,暖意融融。
铺子里摆满了各色胭脂、香膏,皆是黛玉亲手调配的,香气清雅,色泽温润,往来的丫鬟、小姐们三三两两围在柜台前,细细挑选,低声闲谈,语气里满是对胭脂的喜爱,对黛玉的夸赞。
不少客人还在谈论着白日里清风阁外的婚约风波,纷纷称赞黛玉坚韧能干,鄙夷贾府的双标龌龊。
李掌柜站在柜台后,神色恭敬,耐心地为客人讲解着每一款胭脂的功效与用法,伙计们也忙得不可开交,脸上满是笑意——他们早已接到黛玉的吩咐,加强了戒备,做好了应对闹事之人的准备,只是未曾想到,麻烦会以这样隐蔽的方式降临。
两个身手利落的小厮守在铺子门口,目光警惕地观察着来往的行人,铺内的宾客依旧欢声笑语,浑然不知危险已悄然而至。
没过多久,便有几个伙计渐渐感到头晕目眩,浑身无力,一个个踉跄着摔倒在地,脸色苍白,意识模糊。
“怎么回事?”
“我头好晕……”
伙计们的惊呼打破了铺内的宁静,宾客们顿时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呼起来,纷纷往后退,神色慌乱,不少人拿起自己挑选好的胭脂,匆匆付了钱,便快步走出铺子,生怕被波及。
“不好了,有人闹事,怕是下了迷药!”
有伙计强撑着意识,高声喊道,语气里满是慌乱。
李掌柜神色一沉,快步走上前,语气沉稳却带着几分警惕:“大家莫慌,都往门口退,守住门窗,快,去后院请姑娘过来!”
伙计们连忙照做,一边安抚宾客,一边守住门窗,可迷药的效力渐渐蔓延,又有几个宾客感到头晕乏力,铺内的混乱愈发严重,上好的胭脂膏被踩踏,精致的香粉盒被碰倒在地,碎裂的瓷片散落一地,香气混杂着慌乱的尖叫声,让整个铺子瞬间陷入一片狼藉。
几个没来得及躲开的丫鬟,裙摆被瓷片划破,脚踝也被划伤,疼得低声啜泣。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缓缓传入铺内,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喧嚣:“都莫慌,稳住心神。”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黛玉穿着素色披风,神色冰冷,步履沉稳,一步步从门外走了进来。
紫鹃跟在她身后,手里拿着那个紫檀木小匣子,神色冰冷,眼底满是怒意。
守在清风阁的小厮也跟着走了进来,一个个身形挺拔,眼神警惕,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黛玉一进门,便察觉到空气中淡淡的异香,心中瞬间了然。
她强压着心头的眩晕,神色依旧沉稳,立刻对身边的小厮吩咐道:“快,封锁铺子前后门,仔细搜查,尤其是后门附近,务必把下药之人找出来!另外,把受伤的伙计和昏迷的人都扶到后院休息,紫鹃,你去取我放在铺子里的解毒丹,给他们服下。”
“是!”
小厮们立刻应声,分工明确,一边封锁门窗,一边仔细搜查,动作利落,没有半分慌乱——这些小厮都是黛玉特意挑选的,有的曾是江湖侠客,有的曾是官府捕快,身手不凡,遇事沉稳,早已习惯了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躲在拐角处的贾环,见铺内已然混乱,正准备转身回贾府挑拨,却没想到,刚走几步,便被两个守在后门的小厮拦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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