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观园里,探春接到黛玉的口信时,正坐在灯下整理账目,看完便随手放在一边,对侍书道:“林姑娘心思通透,早已胸有成竹,咱们不必掺和,安分守己便是最好的自保。明日不许任何人出园门,也不许议论铺子里的事,免得引火烧身。”
侍书应声应下,探春依旧低头整理账目,神色平静,仿佛荣国府的风波,与她毫无干系——她素来精明,深知黛玉与荣国府的较量,谁赢谁输早已分明,不站队、不掺和,才是最稳妥的选择。
李纨则更是避世,稻香村早已紧闭院门,灯火稀疏,她陪着贾兰读完书,便吩咐下人:“明日无论府里发生什么事,都不许出去打探,只管守好咱们的院子,安心读书便是。”
她一生安分守己,只求安稳度日,荣国府的恩怨,黛玉的锋芒,她一概不愿过问,也不愿牵连其中。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寒气未散,贾赦便带着邢夫人、贾琏,还有二十多个家丁,拎着棍棒,气势汹汹地赶到黛玉清风阁门口。
铺门紧闭,门前静悄悄的,仿佛无人值守,贾赦见状,愈发嚣张,叉着腰高声呵斥,声音冲破晨雾,格外刺耳:“林黛玉,给我滚出来!赶紧放了贾环,交出清风阁胭脂铺的秘方,再给荣国府磕头赔罪,否则今日我便砸了你这破铺子,让你身败名裂!”
邢夫人站在一旁,跟着帮腔,语气尖酸却又带着几分色厉内荏:“就是,林姑娘,别给脸不要脸,往日在府里,咱们待你不薄,如今你倒好,翅膀硬了,竟敢拿捏荣国府的人,今日若是不低头,有你好果子吃!”
贾琏依旧躲在队伍后面,双手抱胸,眼神躲闪,时不时往四周张望,生怕官府的人突然出现,只想一有动静便赶紧脱身。
家丁们也个个神色松散,虽拿着棍棒,却也知晓黛玉如今势力不小,不敢贸然上前,只跟着贾赦的语气,虚张声势地吆喝几句。
就在贾赦不耐烦,正要吩咐家丁砸门时,铺门缓缓打开了。
黛玉身着素色披风,缓步走了出来,神色平静无波,不见半分惧色,身后跟着李掌柜、紫鹃,还有几个身手利落的小厮,个个身形挺拔,眼神警惕。
而在铺子两侧的巷口,张大人带着十几个捕快,悄无声息地走了出来,手持令牌,神色严肃,瞬间便将贾赦一行人围了起来。
贾赦脸上的嚣张瞬间僵住,脸色渐渐发白,语气也弱了几分,却依旧强装镇定:“张……张大人,你怎么会在这里?这是我荣国府与林黛玉的私事,还请张大人不必插手!”
张大人上前一步,手持令牌,语气严肃,字字铿锵:“贾赦,光天化日之下,你带人聚众寻衅,意图损毁民宅商铺,已然触犯律法。林姑娘早已将你贪腐卖官、贾环下毒嫁祸的证据,递交给官府,今日你自投罗网,还不束手就擒?”
“你胡说八道!”
贾赦气急败坏地喊道,“我没有贪腐卖官,也没有带人寻衅,都是林黛玉故意陷害我!”
“陷害你?”
黛玉淡淡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抬手示意李掌柜拿出账目和证据,“大老爷,你且看看,这是你、二太太、琏二爷在我铺子里的赊账,共计六百多两白银,还有你挪用我铺子的珍稀药材,转手倒卖的账目,每一笔都有据可查,有掌柜和伙计的证词。”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贾赦慌乱的脸上,继续道:“还有这个,是贾环在药铺买迷药的单据,药铺掌柜已然出面作证,还有他挑唆婆子、挑拨宝玉的证词,这些都是铁证如山,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李掌柜将账目和证据一一递到贾赦面前,又给张大人和围观的百姓看了一遍。围观的百姓渐渐聚拢过来,看着那些清晰的账目和证据,纷纷议论起来,有的指责贾赦贪婪无度,有的骂贾环阴狠歹毒,还有的称赞黛玉有胆识、守公道,一时间,荣国府的脸面,被丢得一干二净。
邢夫人吓得浑身发抖,再也没了方才的尖酸,拉着贾赦的衣袖,低声劝道:“大老爷,咱们别闹了,赶紧回去吧,再闹下去,就真的收不了场了!”
贾琏见状,连忙上前,对着张大人躬身赔笑,语气谄媚:“张大人,误会,都是误会!这都是贾环不懂事惹出的麻烦,与我父亲、与荣国府无关,我们这就带家丁回去,绝不闹事,还请张大人高抬贵手!”说罢,便要拉着贾赦转身就走。
“想走?”
黛玉上前一步,语气冰冷,“今日之事,可不是你们想走就能走的。贾环下毒嫁祸,意图损毁我的铺子,理应认罪伏法;大老爷聚众寻衅,贪腐卖官,也该交由官府处置。今日若是让你们走了,岂不是让天下人觉得,律法可欺,荣国府可以为所欲为?”
话音刚落,两个小厮便押着贾环走了出来。
贾环发髻散乱,衣袍脏乱,脸上满是惶恐,再也没了往日的阴狠,一见贾赦,便哭嚎着扑过去:“大老爷,救我!我错了,我不该下毒,不该挑拨离间,你快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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