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墨临时构筑的“安全屋”并不坚固。银色符文壁垒的光芒明显比之前黯淡,流动的速度也滞涩了许多,如同电力不足的灯泡,忽明忽灭。外部空间乱流的挤压和某种更深层次、来自天道本身的“检索”压力,正不断侵蚀着这个脆弱的庇护所。
凌九霄依旧虚弱地躺着,连抬抬手指都费劲,只能瞪着眼看头顶那岌岌可危的符文天花板,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这破屋子租金肯定不便宜,看这折旧速度,维修费怕是天文数字……关键是看起来快塌了!老子这状态,跑都没法跑,真是亏到姥姥家!】
白墨盘膝坐在他身旁,双眸紧闭,脸色比之前更白,几乎透明。他正在全力维持安全屋的稳定,同时还要分神压制自己体内因之前透支和引入“混沌变量”而有些失控的规则之力。指尖偶尔不受控制地逸散出几缕混乱的银金色流光,在空气中留下短暂的灼痕。
“喂……木头……”凌九霄有气无力地开口,声音像破风箱,“你这‘违章建筑’……还能撑多久?给个准话……我好提前……写遗书……安排一下茶馆的……产权交接……”
白墨缓缓睁开眼,眼底是压不住的疲惫,但看向凌九霄时,依旧带着令人心安(或者说令凌九霄别扭)的专注:“不会塌。”
“你说不会就不会啊?”凌九霄想翻个白眼,却发现连这个动作都吃力,“你这判官……现在信誉度……有待评估……”
他话音未落,整个安全屋猛地剧烈一震!符文壁垒发出一阵刺耳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声响,一道清晰的裂痕出现在侧壁,外界混乱的空间能量如同找到了突破口,嘶吼着涌入!
白墨闷哼一声,强行催动力量修补裂痕,嘴角再次溢出金色的血液,身体晃了晃,几乎坐不稳。
凌九霄心里一沉。他知道,白墨快到极限了。这木头为了护着他,把自己也折腾得够呛。
【妈的……这赔本买卖……不能让他一个人扛……】
就在这时,安全屋外,一个带着讥诮和冰冷怒意的声音穿透了壁垒,清晰地传了进来:
“师尊,您这藏身之处,未免也太简陋了些。看来与‘变量’为伍,连您对规则的掌控力,都退化至此了吗?”
是玄钰!他竟如此快地追踪而至!
安全屋的符文光芒急剧闪烁,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玄钰显然动用了某种秘法,锁定了他们的位置,并正在从外部强行瓦解这个临时空间。
白墨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凌九霄用眼神制止。
“别……乱动……”凌九霄喘着气,“你出去……也是送菜……咱们得……智取……”
“智取?”玄钰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任何算计都是徒劳!师尊,您还不明白吗?您当年守护的、奉为圭臬的天道,它已经疯了!它不再维持平衡,它正在贪婪地吞噬一切来延续自己可悲的存在!您看看现在的三界,规则僵化,能量枯竭,罪孽横行!这一切,都是因为它——我们曾经信仰的天道!”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种压抑了数百年的愤怒与绝望:
“您以为我发动‘重启纪元’是为了权力?是为了毁灭?不!我是为了拯救!是为了打破这个注定走向寂灭的囚笼!只有在旧世界的废墟上,才能建立起真正永恒、没有衰老和吞噬的新秩序!”
安全屋在玄钰的话语和外部攻击的双重冲击下,发出了濒临解体的哀鸣。裂痕越来越多,空间乱流已经形成了小型的旋风在屋内肆虐。
白墨撑起身,挡在凌九霄前面,用自己的后背承受了大部分能量冲击。他回头看了凌九霄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有决绝,有歉然,还有一丝……凌九霄看不懂的温柔。
“待着别动。”白墨低声道,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下一刻,他猛地撤去了对安全屋的部分维持力量,将所有魂力凝聚于指尖,一道混合着银光与决绝金芒的复杂符文瞬间成型——那是蕴含着他部分本源规则力量的攻击性符咒,旨在逼退玄钰,为凌九霄争取一线生机!
他准备冲出去!
“蠢货!”凌九霄在心里大骂。他看懂了白墨的意图。这木头想牺牲自己,给他创造逃跑的机会!可他妈的他现在连爬都爬不起来,往哪儿跑?!
就在白墨的身影即将冲出破裂的安全屋的瞬间,异变陡生!
一道暗红色的、凝聚到极致、散发着绝对毁灭气息的光矛,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悄无声息地穿透了最薄弱处的壁垒,并非射向白墨,而是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直刺他身后毫无防备的凌九霄的眉心!这一击,速度快到超越了思维,蕴含的力量更是远超之前任何攻击,显然是玄钰蓄谋已久的绝杀!他算准了白墨会为了保护凌九霄而露出破绽!
“小心!”白墨瞳孔骤缩,想要回身阻挡,却已然来不及!那光矛的速度和时机都把握得太精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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