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上三竿。
景王府的早餐桌上,终于不再是馊馒头和清米汤,取而代之的是热腾腾的小米南瓜粥、一碟子金黄酥脆的油条,还有几样清爽的小菜。
虽然算不上奢华,但比起前两日的伙食,简直是天上地下。
林晚吃得心满意足,连带着看对面那个“蹭饭”的废太子都顺眼了不少。
“王爷,多吃点。”
林晚十分大方地把自己盘子里的半根油条夹给了萧景珩,“吃饱了才有力气遭罪。”
萧景珩夹着油条的手一顿,抬眼看她:“遭罪?”
“治病啊!”
林晚理所当然地擦了擦嘴,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昨晚刚让暗卫连夜买回来的锦盒,往桌上一拍,“昨晚咱们可是五五分账了,姑奶奶……哦不,妾身我现在有钱了,自然得把您这棵‘摇钱树’好好修缮修缮。”
萧景珩:“……”
摇钱树?
他在她眼里,已经从“饭票”升级为“摇钱树”了?
“怎么修?”萧景珩放下筷子,神色淡漠。
“脱衣服。”
林晚站起身,言简意赅,“上床,躺平。”
萧景珩的脸瞬间黑了。
“林晚,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知道啊,针灸嘛。”
林晚打开锦盒,露出一排长短不一、寒光闪闪的银针,甚至还有几根看起来颇为狰狞的金针,“王爷体内的寒毒已经入骨,普通的药汤根本灌不进去,必须用‘火针’强行打通经脉。这过程有点疼,而且……”
她上下打量了萧景珩一眼,目光在他的腰带上停留了片刻。
“而且得脱光了扎。我是大夫,在我眼里你就是块肉,别扭捏了,赶紧的。”
【磨磨唧唧的,不知道我的时间很宝贵吗?这一套针法下来得耗费我半成内力,要不是看在你昨天让我抄家分钱的份上,给多少钱我都不伺候。】
【这腿虽然废了三年,但肌肉萎缩得不算严重,看来平时没少偷偷复健啊。啧,这毅力,活该他当反派。】
萧景珩听着她心里的吐槽,原本抗拒的心思反而淡了一些。
她是真的想治好他。
虽然动机不纯,嘴巴也毒,但……
萧景珩沉默片刻,操控着轮椅来到床边,当着林晚的面,开始解腰带。
衣衫滑落,露出苍白却精瘦的上身。虽然常年不见阳光,但这具身体的线条依然流畅优美,只是胸口和背上纵横交错的伤疤,破坏了这份美感,显得格外狰狞。
林晚眼神平静,甚至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嚯,这伤疤,看着都疼。这废太子以前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跟被人剁过馅儿似的。】
【不过这皮肤是真的白……哎呀不行,不能走神,这一针要是扎偏了,摇钱树就变死木头了。】
萧景珩躺在床上,闭上了眼睛,身体绷得紧紧的。
这是他瘫痪三年来,第一次在一个外人面前,如此毫无保留地暴露自己的残躯。
羞耻感像蚂蚁一样啃噬着他的自尊。
“放松点。”
一双微凉的手按在了他的大腿上。
那触感并不温柔,甚至带着几分专业的冷酷。林晚的手指在他的腿部穴位上用力按压,寻找着最佳的下针点。
“王爷,忍着点啊。第一针,可能会有点‘刺激’。”
话音刚落。
林晚取出一根长针,在旁边的烛火上烧得通红,然后手腕一抖,快如闪电地刺入了萧景珩膝盖下方的“足三里”。
“滋——”
仿佛是烤肉的声音。
一股钻心的剧痛瞬间从膝盖炸开,顺着神经直冲天灵盖。
“唔!”
萧景珩闷哼一声,额头瞬间暴起青筋,双手死死抓住了身下的床单。
痛!
太痛了!
就像是把烧红的铁块直接塞进了骨髓里!
“别动!”
林晚厉喝一声,另一只手死死按住他想要挣扎的腿,“这才刚开始,乱动就废了!”
【哎哟我去,这反应比我想象的还大。看来这寒毒比我想的还要深。】
【忍住啊大兄弟!这一针下去值一千两银子呢!你要是敢把针崩飞了,我跟你没完!】
萧景珩咬碎了牙关,强行压制住身体的本能反应。
他在剧痛中,竟然还有闲心去听她的心声。
一千两?
这女人,掉钱眼里出不来了是吧?
林晚没有停歇,手中的金针如同雨点般落下。
伏兔、梁丘、血海、阳陵泉……
每一针都带着滚烫的火气,毫不留情地刺入那些死寂已久的穴位。
萧景珩全身都被冷汗浸透了,脸色惨白如纸,连嘴唇都咬出了血。
那种痛,不仅仅是皮肉之苦,更像是两股截然不同的真气在体内疯狂厮杀。一股是他体内原本的阴寒之气,另一股则是林晚通过金针度入的霸道热流。
冰火两重天。
“这就是……你的医术?”
萧景珩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声音颤抖得厉害,“你是想……痛死本王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