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药浴折腾了大半宿,加上前几日的连轴转,林晚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
萧景珩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腿上沉甸甸的。
他低头一看,果然,那女人又把大腿横在了他的膝盖上。
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清晰地感觉到了那条腿的重量,还有透过薄被传来的温热。
那种久违的、真实的触感,让萧景珩原本阴郁的心情莫名地好了几分。
他试着运了运气,丹田处虽仍有阻滞,但那股常年盘踞的寒冰之气确实散去了不少。
【这女人的医术,倒真不是吹的。】
萧景珩看着睡得张牙舞爪的林晚,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叫骂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哎哟,这都什么时辰了?日上三竿了还没起?这就是咱们景王府的规矩?”
“我是奉了林夫人的命来看望二小姐的!怎么,连我也要拦着?”
“二小姐!二小姐您快出来啊!夫人病重,想您想得都快哭瞎了眼了!”
这声音又尖又细,像是被人捏着脖子的公鸡,透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刻薄。
林晚眉头皱了皱,翻了个身,把头埋进被子里,嘟囔了一句:“哪来的野鸡……吵死了……”
萧景珩脸色一沉。
这里是他的寝殿,哪个不要命的敢在这里喧哗?
他刚要唤暗卫,却见身边的女人猛地掀开被子,直挺挺地坐了起来。
林晚顶着一头鸡窝似的乱发,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周身散发着一股名为“起床气”的浓烈杀气。
【谁啊!大清早的号丧呢!】
【姑奶奶昨晚差点被煮了,好不容易睡个觉,谁这么不想活了?】
她杀气腾腾地爬下床,鞋都没穿好,趿拉着就要往外冲。
“林晚。”萧景珩叫住了她,“穿好衣服。”
林晚低头一看,自己衣襟半敞,露出一大片雪白的肌肤和淡粉色的肚兜。
“切,又没外人。”
她虽这么说,还是随手抓起一件外袍裹在身上,系带子的时候手劲儿大得像是要勒死谁。
“王爷您歇着,我去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来送死。”
说完,她一脚踹开房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
院子里,一个穿着酱紫色绸缎比甲、满头珠翠的老妇人正叉着腰,指着几个拦着她的侍卫破口大骂。
这妇人林晚认识,正是继母刘氏身边的陪嫁,李嬷嬷。
这老货在林府仗着刘氏的势,没少克扣原主的吃穿用度,甚至小时候原主被罚跪雪地,就是这老货在旁边递的鞭子。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李嬷嬷啊。”
林晚倚在门口,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这大清早的,不在林府伺候你那‘病重’的主子,跑到我这鬼叫什么?”
李嬷嬷见到林晚,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在她印象里,这就是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任由拿捏的软柿子。就算当了王妃又怎么样?还不是个嫁给废人的倒霉鬼。
“哎哟,二小姐,您可算出来了!”
李嬷嬷敷衍地福了福身,语气里却没有半点恭敬,“您这嫁进王府都第四天了,按照规矩,昨儿个就该回门了!您倒好,躲在这温柔乡里不露面,可怜我们夫人,想您想得茶饭不思,这都病倒了!”
“啧啧啧,这要是传出去,人家该说咱们林家的女儿不孝了!”
这顶“不孝”的帽子扣下来,若是换了旁人,早就慌了。
可林晚是谁?
她是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财迷神医。
【病倒了?我看是心疼钱心疼的吧?】
【听说那晚王福被我抄了家,刘氏那个老虔婆估计气得吐血三升。这是派这老狗来探虚实,顺便想拿捏我?】
林晚冷笑一声,慢悠悠地走下台阶。
“李嬷嬷,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她走到李嬷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什么叫我躲在温柔乡?我这是在侍疾!王爷身体抱恙,离不开人,我身为王妃,衣不解带地伺候着,这是大义!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不孝了?”
“倒是你,一个奴才,敢在亲王府大呼小叫,惊扰了王爷养病。我看你不是来请安的,是来催命的吧?”
李嬷嬷被她这番抢白噎了一下,随即瞪圆了眼睛:“二小姐,您怎么说话呢?我也是看着您长大的……”
“啪!”
一声清脆的耳光声,打断了李嬷嬷的废话。
李嬷嬷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晚:“你……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
林晚甩了甩手,一脸嫌弃,“脸皮真厚,震得我手疼。”
“这一巴掌,是替王爷打的。这里是景王府,不是你们林家的后花园!敢在这里撒野,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你……你……”
李嬷嬷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林晚的鼻子,“好啊!嫁了人就翅膀硬了!你等着,我这就回去禀告老爷和夫人,说你目无尊长,殴打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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