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震动持续了将近一分钟才缓缓停息。当最后一块碎石从头顶滚落,尘埃渐渐落定,众人环顾四周,心都沉了下去。
通道已经完全变了模样。
原本指向“出口”方向的路径,此刻被一堵严丝合缝、布满新鲜擦痕的岩壁彻底堵死。来时的路也同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另一条倾斜向下、散发着陈旧霉味的陌生甬道。甚至连通道的宽度和高度都似乎与之前有所不同,墙壁上原本一些模糊的刻痕也消失了,仿佛他们瞬间被抛入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他娘的……这……这整个墓道都在转?”胖子用手电照着四周,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他娘的是怎么做到的?汪藏海那老小子是把整座山都挖空做成魔方了吗?”
“是极其精密的流体力学和机械机关,结合了这里的天然海床结构。”阿宁蹲下身,检查着地面和墙壁连接处的痕迹,语气凝重,“利用地下水的压力、潮汐能,或者……某种我们尚未理解的力量作为动力源。一旦触发核心机关,整个墓穴的结构就会按照预设的模式重组。我们被困在移动迷宫的中心了。”
吴三省脸色阴沉地打量着新的环境,他尝试着按照记忆和之前看过的解连环笔记碎片推断方位,但眼前的景象与他所知的一切都对不上号。“麻烦了……现在的方位全乱了。我们可能离出口越来越远,甚至……可能被送到了更深处。”
吴邪搀扶着因为刚才爆发而显得更加虚弱、眼神重新被迷茫笼罩的张起灵,焦急地看向陈龙:“陈龙,你刚才说能感知到机关移位,那现在能判断出方向吗?主墓室……或者出口大概在哪个方向?”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陈龙身上。经过与禁婆的激战和全力催动血脉,陈龙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精神力的消耗巨大。但他知道,此刻自己是团队唯一的“指南针”。
他闭上双眼,强迫自己忽略身体的疲惫和周围视觉上的混乱,将全部心神沉入血脉感知之中。视觉会欺骗人,听觉会误导人,但能量流动的轨迹和地脉气场的核心,却有着难以篡改的“真实”。
在他的感知世界里,周围不再是一条条具体的岩石通道,而是一片由无数能量流交织成的、正在缓慢旋转和重新排列的复杂网络。这些能量流有的炽热(如地热),有的阴寒(如墓穴死气),有的沉凝(如古老封印),有的暴虐(如残余的邪物气息)。它们如同不同颜色的丝线,在巨大的无形织机上穿梭。
他仔细分辨着这些能量流的源头、强度和流向。大部分能量都混乱不堪,是机关移位造成的余波。但他敏锐地捕捉到,在东南方向(以他自身为坐标基准),有一股极其隐晦、却异常厚重磅礴的能量核心,如同黑暗中的灯塔,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吸引力。那股能量带着一种历史的沧桑感,一种精心布局的匠气,以及……一丝与汪藏海风格相符的、追求极致与永生的执念气息。同时,他也感知到,在另一个方向(西北方),有一股相对“新鲜”和“活跃”的能量波动,似乎与外界海水有着微弱的联系,可能是未被完全封闭的出口或者通风口,但路径极其曲折,且充满了不稳定的能量乱流。
两相权衡,那东南方向的厚重能量核心,是“主墓室”的可能性极大!而且,按照常理,汪藏海的核心秘密和可能存在的逃生路径,也更可能位于主墓室附近。
陈龙睁开眼,眼神虽然疲惫,却带着一丝确定。他伸手指向东南方向那条刚刚出现的、向下倾斜的陌生甬道。
“这边。”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语气不容置疑,“主墓室的方向,在那边。那里的能量场最集中、最古老,符合核心区域的特性。至于出口……”他顿了顿,摇了摇头,“另一个方向确实有微弱的外界联系,但路径非常复杂且危险,能量极不稳定,盲目寻找很可能再次触发机关或者遭遇不测。我认为,我们应该先前往主墓室。那里是这一切的核心,很可能有控制机关或者更安全的离开方法。”
他的分析有理有据,不仅指出了方向,还给出了令人信服的理由。
吴三省深深地看了陈龙一眼,眼神中探究之意更浓,但他没有提出异议,反而点了点头:“有道理。汪藏海的核心秘密肯定在主墓室,找到那里,或许能解开这里的机关之谜,找到生路。就按陈龙说的方向走。”
阿宁也表示同意:“目前这是最合理的方案。”
统一了意见,队伍再次出发,这次由陈龙走在最前面引路。他不再完全依赖视觉,更多的是凭借血脉感知,在错综复杂、时不时还有细微震动的移动迷宫中,寻找着那条通往能量核心的“真实”路径。
接下来的路程异常艰难。墓道并非静止,偶尔还会传来低沉的机括运转声和轻微的震动,提醒着他们这座巨大的海底迷宫仍在缓慢调整。他们经过了一条突然从侧面移开的死胡同,躲过了一处因移位而暴露出来的、深不见底的竖井,还差点被一道骤然合拢的石闸切成两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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