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的目光定格在平台边缘,靠近一个尸蹩涌出的树洞附近。在那里,散落着几具相对新鲜的骸骨,骸骨旁边,似乎有一个东西在幽绿磷光和手电光的交织下,反射出不同于周围青铜的暗沉光泽。
那东西约莫巴掌大小,形状不规则,像是一块……脱落的青铜碎片?但似乎又与构成神树的青铜材质略有不同,上面似乎雕刻着什么东西。
“那边,”陈龙指着那个方向,“好像有东西。”
熏香的烟雾暂时隔绝了尸蹩,但那个区域仍在虫群的包围中。张起灵看了一眼,简短道:“我去。”
不等陈龙和吴邪反对,他已经如同鬼魅般冲出了烟雾范围!他的速度极快,身形在躁动的虫群中几个闪烁,黑金古刀随意挥动,便将挡路的几只尸蹩斩飞,眨眼间就冲到了那个树洞旁边,弯腰捡起了那个东西,然后又毫发无伤地冲回了烟雾之中。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火石光之间,看得吴邪目瞪口呆。
张起灵将那块东西递给陈龙。入手沉重,冰凉的触感中带着一丝奇异的热度。这确实是一块青铜构件,边缘有明显的断裂痕迹,像是从某个更大的整体上脱落下来的。它的颜色比神树本身的青铜更深,近乎黑青色,表面打磨得相对光滑,上面刻着一些极其古老、扭曲的铭文!
陈龙一看到这些铭文,瞳孔便是微微一缩!这些文字的风格,他似乎在御龙氏的某块极其古老的残碑拓片上见过!这是一种比甲骨文还要古老,近乎传说时代的文字!
他集中精神,将血脉之力缓缓注入双眼和手中的青铜构件,试图与其中残留的意念产生共鸣,解读这些铭文的含义。
一股混乱、庞杂、充斥着各种欲望碎片和扭曲规则的信息流涌入他的脑海。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额角渗出冷汗。解读这种等级的古物,尤其是与青铜神树相关的,对他精神力的负担极大。
“陈龙!”吴邪担心地扶住他。
“没事……”陈龙摆了摆手,强行压下脑海中的不适,仔细分辨着那些信息碎片。渐渐地,他剥离了那些混乱的欲望杂音,捕捉到了铭文核心传递出的、关于这棵青铜神树本质的一些信息碎片。
他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明悟和更深的忌惮,看向那搏动的青铜巨茧和周围无数的尸蹩与磷光。
“这上面记载的……是关于‘物质化’的部分真相。”陈龙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震撼,“这棵青铜树,它并非‘创造’物质,而是……‘折射’和‘固化’。”
“折射?固化?”吴邪不解。
“嗯,”陈龙组织着语言,尽量说得明白,“它像是一面扭曲的镜子,或者一个复杂的棱镜。它将进入其影响范围的、强烈的意识、念头、欲望……这些无形无质的东西,通过它自身蕴含的诡异规则和能量,进行折射、放大,然后……在一定程度上,将其‘固化’显现出来,干涉现实。”
他指着周围的尸蹩和磷光:“这些尸蹩,可能最初只是普通的尸蹩,但在神树能量的长期侵蚀和某种‘守护’意念的折射固化下,变成了现在的青铜尸蹩。这些磷光,则是无数沉沦于此的意识碎片和生命能量被折射固化后的产物。”
他又看向那青铜巨茧:“那个茧,可能就是这‘折射固化’能力的核心枢纽。老痒的物质化能力,恐怕就是他的意识偶然间触及并一定程度上‘借用’了这个核心的力量,但最终无法控制,反而被其吞噬。”
“也就是说,”吴邪倒吸一口凉气,“所谓的物质化,其实就是把这棵树当工具,用强烈的念头去驱动它,让它把你的想法‘变成’真的?但代价就是可能会被它吸干,或者变成它的一部分?”
“可以这么理解。”陈龙沉重地点了点头,“而且,根据这铭文的暗示,这种‘折射固化’极不稳定,充满了不可控的变量。你‘想’出来的东西,很可能与你初衷相差万里,甚至蕴含着你无法预知的危险。因为它经过了这棵邪树的‘加工’。”
他晃了晃手中的青铜构件:“这块东西,看起来像是某个更庞大控制机构的一部分,可能是因为年代久远或者能量冲击脱落下来的。上面还残留着一些关于稳定‘折射’和限制范围的铭文,但都残缺不全了。”
就在这时,脚下那块强效熏香燃烧的速度突然加快,白色的烟雾开始变得稀薄!外围躁动的青铜尸蹩似乎察觉到了屏障的减弱,开始蠢蠢欲动,发出更加焦躁的嘶鸣,缓缓向前逼近!
熏香,快要燃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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