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秘密基地的塞西莉亚并没有直接回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她摸了摸口袋里另一个小巧精致的盒子，转身朝着地窖的方向走去。
圣诞节的夜晚，地窖显得比平时更加阴冷和空旷。石壁上凝结着细微的水珠，只有墙壁上火把跳动的光芒驱散着一小片黑暗。
塞西莉亚熟门熟路地走到魔药学办公室门口，连象征性的停顿都没有，直接伸手推开了那扇厚重的木门。
办公室内，斯内普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埋在成堆的论文或者魔药器材里。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壁炉前，背对着门口，黑色的身影在跳动的火焰映照下，拉出一道长长的、孤寂的影子。
壁炉里的火光是他办公室里唯一温暖的光源，却似乎无法驱散他周身那与生俱来的冰冷气息。
听到门响，他甚至连头都没有回。在这个时间点，敢如此不请自来的，整个霍格沃茨也只有一个人。
塞西莉亚放轻脚步走了进去，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混合了各种魔药材料的气味，苦涩中带着一丝奇异的安宁。
她走到斯内普身后，没有立刻说话。
斯内普缓缓转过身，黑色的眼眸在跳动的火光下显得更加深邃，他低头看着眼前这个黑发金眸的少女，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那双总是冰冷的眼睛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微微融化了一角。
“我以为你应该在享受你的圣诞晚会，塞西莉亚小姐。”他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但并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
“晚会哪有教授重要。”塞西莉亚仰头看着他，脸上绽开一个明亮的笑容，驱散了地窖的几分寒意。
她从口袋里拿出那个小巧的、用深绿色银丝缎带包装的盒子，双手递到他面前，“圣诞快乐，教授。这是我亲手做的。”
斯内普的目光落在那个盒子上，停顿了几秒。他并没有立刻去接，只是看着那精致的包装和少女带着期待的眼神。
塞西莉亚也不催促，就那么举着。
最终，斯内普伸出他那苍白修长、通常只接触魔药材料和羽毛笔的手，动作略显僵硬地接过了那个小盒子。
他的指尖在接过时，几不可察地触碰到了塞西莉亚的指尖，带来一丝微凉的触感。
他解开缎带，打开盒子。里面并不是什么昂贵的魔法物品，而是几颗看起来十分精致、如同黑色宝石般的糖果，每一颗都散发着淡淡的、混合了薄荷与某种稀有魔植的清凉香气。
“这是什么？”他问，声音依旧平稳。
“我给它起名叫‘清醒之糖’，”塞西莉亚解释道，眼睛亮晶晶的，“用了薄荷、月长石粉还有一点点宁神花的花蕊。我知道您经常熬夜批改论文或者研究魔药，这个可以提神，但不会像咖啡因那样让人事后更加疲惫。我试验了很多次，味道应该不错。”
斯内普看着那几颗如同黑曜石般的糖果，又抬眸看了看眼前少女带着些许紧张和期待的脸庞。
她总是这样，用各种看似随意又带着惊人用心的小东西，闯入他封闭冰冷的世界。
他沉默着，从中拿起一颗，放入了口中。
清凉的薄荷味瞬间在舌尖弥漫开来，带着月长石粉特有的细微魔力波动和宁神花的淡淡香气，确实有效地驱散了一些长期熬夜带来的精神疲惫，而且那甜度控制得恰到好处，并不令人反感。
“……可以。”他最终给出了两个字的评价，声音比刚才似乎柔和了微不可察的一度。
但塞西莉亚已经满意地笑了起来，她知道这对斯内普教授来说，已经是很高的赞誉了。
她看着他将盒子盖上，小心地放在办公桌上一个不会被魔药污染的位置，然后像是完成了什么重大任务一样，轻松地说：“那我不打扰您了，教授。圣诞快乐！”
她转身准备离开。
“塞西莉亚。”斯内普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她停下脚步，回头。
斯内普看着她，黑色的眼眸在火光下显得异常深邃，里面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
最终，他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声音轻得几乎要被壁炉的噼啪声淹没：
“……路上小心。”
塞西莉亚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了，她用力点了点头：“知道啦！”
然后，她像一只快乐的蝴蝶，轻盈地飞出了地窖办公室，顺手带上了门。
办公室内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壁炉火焰燃烧的声音。斯内普站在原地，目光久久地落在那个深绿色的小盒子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中那颗糖果残留的清凉甜意。
地窖的寒冷似乎被驱散了一些，一种他早已陌生的、名为“温暖”的情绪，悄然在他冰冷的心湖中，漾开了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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