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火声如同持续不断的雷鸣,亿万颗钢铁的流星撕裂长空,在马林梵多的上空翻滚、炸裂,将原本澄澈的蓝天化为一片燃烧的、布满硝烟纹路的狰狞画布。
每一次巨舰主炮的齐射都让这座海军总部岛屿为之震颤,仿佛大地本身也在痛苦的呻吟。
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硝烟味、海水的咸腥和那越来越无法忽视的、铁锈般的淡淡血腥味,它们混合、发酵,形成了一种独特而令人窒息的战争气息,钻入每个人的鼻腔,黏着在皮肤上,沉重地压迫着胸腔。
冰与火的力量在这片广阔的战场上肆意雕刻着地形。青雉库赞大将的“冰河时代”塑造出的巨大冰原,与赤犬萨卡斯基大将的“大喷火”留下的焦土熔岩痕迹疯狂地交织、碰撞。寒冰在高温下嘶鸣着汽化,白雾与黑烟缠绕升腾,形成诡异而壮观的柱廊。在这冰与火的炼狱中,数万人的喊杀声、兵刃剧烈碰撞的刺耳锐响、能力者发动能力时特有的咆哮与轰鸣此起彼伏,疯狂地搅拌在一起,构成了一曲宏大而残酷至极的战争交响乐。生命在这里变得无比廉价,每一秒都有身影倒下,热血洒落,瞬间被冻结或蒸发。
然而,就在这疯狂的漩涡中心,处刑台之下,却存在着一个诡异的“静默区”。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绝对的分界线划开,将震天的喧嚣与杀戮隔绝在外。海浪般前赴后继涌来的白胡子海贼团成员及其麾下的新世界海贼团豪杰们,他们的冲锋路线似乎都有意无意地绕开了这片区域。并非出于恐惧,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对某种绝对力量的认知和忌惮。
因为站在那里的是海军的中流砥柱,活着的传奇,“英雄”卡普。
他仅仅是伫立在那里,双臂抱胸,如山岳般沉稳。背后那件宽大的、书写着“正义”二字的白色披风,即便在无风的环境中也在自身磅礴气势的激荡下微微摆动。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威慑,一个清晰的信号:此路不通。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战场,却又似乎没有聚焦在任何具体的厮杀上,那目光的尽头,唯有高处刑台上那个注定成为今日焦点的身影。
**脚步声杂乱而急切地由远及近,像鼓点般敲碎了这片刻的寂静。**
“让开!都给我让开——!!”
一个带着明显哭腔,却蕴含着火山爆发般不容置疑的坚定意志的嘶吼声,穿透了背景的噪音。
草帽小子蒙奇·D·路飞,像一道撕裂战场的红色闪电,正不顾一切地冲刺而来。他的草帽帽檐下,额头布满了混合着尘土的汗水与尚未干涸的血污,橡胶的身体上增添了无数新的伤痕——深可见骨的刀伤、被霸气灼伤的焦痕、被冲击波震出的青紫淤伤。他的呼吸粗重得像破旧的风箱,体力显然早已透支,全凭着一股惊人的意志力和救出艾斯的执念在强行驱动身体。他的眼中燃烧着火焰,那火焰里只剩下处刑台上那个戴着海楼石枷锁、却依然顽强挺直着脊梁的身影——他的哥哥,波特卡斯·D·艾斯。
他的身后,紧紧跟随着两位同样伤痕累累却意志如钢的伙伴。
“鬼斩”罗罗诺亚·索隆,三把刀都已出鞘,和道一文字紧咬在口中,秋水与三代鬼彻闪烁着嗜血的寒光。他身上纵横交错的伤口不比路飞少,绿色的腹卷已被鲜血浸透大半,但他的眼神却如同最锐利的鹰隼,不断扫视前方,为船长斩开一切试图阻拦的障碍,无论是飞来的炮弹还是扑上来的海军将校。他的每一次挥刀都带着斩断钢铁的决绝,为冲锋开辟道路。
“黑足”文斯莫克·山治,香烟早已不知丢在何处,嘴角带着一丝血迹,金色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他的西装破烂不堪,但踢击依旧凌厉无比。他如同舞蹈般在路飞侧翼移动,用高速旋转的“首肉踢”、“羊肉串踢”将侧面袭来的攻击尽数挡下,时不时用“恶魔风脚”那燃烧的炙踢将难缠的对手逼退。他的见闻色霸气高度集中,预判着来自各个角度的威胁。
三人形成了一个尖锐的突击箭头,不顾身后庞大的白团舰队与海军全面绞杀的混乱战场,眼中只有那最后的目标——处刑台。他们劈开人浪,踏过冰面与焦土,以一种近乎悲壮的姿态,冲向那最终的希望所在。
然而,就在距离处刑台阶梯仅剩最后百米之遥时,他们狂奔的脚步,如同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却无比厚实的墙壁,猛地为之一滞!
那不是砖石砌成的墙,也不是寒冰铸造的壁垒。
那是一个人的身影。
那身影并不特别高大魁梧到非人程度,却仿佛能撑起整片天空,镇压整片海洋。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双臂抱胸,姿态甚至有些随意。但那股经由无数传奇战绩和千锤百炼的霸气凝聚而成的、沉重如山的压迫感,便已化为实质般的力场扑面而来!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呼吸变得困难,连战场上震耳欲聋的声音到了这片区域都仿佛被吸收、削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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