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虽如此,但三人成虎。”陈浩然沉吟道,“低价劣货充斥市场,会拉低所有紫檀商品的信誉度。我们必须尽快反击,而且要打得漂亮。”
“怎么打?”陈文强皱眉,“告官?证据不足,且耗时日久。”
陈乐天目光扫过桌上那件精美的海棠笔舔,又看了看那块丑陋的仿品残料,脑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
“有了!”他猛地一拍桌子,“他们不是能仿花押吗?我们就办一个‘鉴真会’!”
“鉴真会?”陈文强和浩然同时看向他。
“对!”陈乐天眼中燃起斗志,“广发请柬,邀请近期所有购买或有意向购买我们‘陈记’紫檀的客人,还有京城古玩行、木作行的头面人物。就在我们铺子里,当场对比!用真品和这破烂仿品,从木料、工艺、香气、包浆…每一个细节,拆开了、揉碎了给他们讲明白!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什么是艺术,什么是垃圾!”
陈浩然眼睛一亮:“公开打假,树立权威!同时彰显我们对自己产品的绝对自信!妙!大哥此计甚好!不仅能清洗市场,还能进一步巩固我们‘陈记’高端、保真的品牌形象!”
陈文强也兴奋起来:“对!还得让年小刀那家伙把他那帮三教九流的人都悄悄派来,把永昌造假的事插出去,插得越远越好!让他两边收钱!我看他办不办!”
策略既定,三人立刻分工。陈乐天负责准备“鉴真会”的技术细节和展示样品;陈文强负责场地、邀请宾客,并再去“敲打”年小刀,利用他的渠道散播消息;陈浩然则连夜起草一份言辞犀利却又滴水不漏的“声明”,预备在鉴真会上散发,并提前给相熟的文人顾客阅览。
窗外雨势渐歇,只剩下檐角滴答的残雨。陈宅的书房灯火通明直至后半夜。
陈文强穿戴好蓑衣斗笠,再次准备出门去找年小刀。临行前,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小包裹。
“差点忘了正事。大哥,你看看这个。”他打开油纸,里面是几块乌黑发亮、掺杂着少许黄褐色纹路的石头,“这是我按你上次说的,在西山那边废窑口找到的‘煤精’还是‘炭根’?烧起来倒是真旺,就是烟大了点,味儿也冲。”
陈乐天的注意力被暂时拉了过去,他拿起一块仔细看着,用手指捻开一些碎末:“成色…似乎一般,硫磺杂质可能多了点。但这方向没错!文强,这玩意儿要是能找到好矿脉,处理好,真是金山银山!比紫檀来钱快多了!”
陈浩然却再次蹙眉:“二哥,此事还需极度谨慎。私开矿脉是重罪。而且你这般频繁出入西山,小心引人注意。”
“知道知道,我心里有数。”陈文强嘿嘿一笑,揣好煤块,“饭要一口一口吃,先帮大哥把这眼前的难关过了再说。”说完,他摆摆手,高大的身影再次没入朦胧的雨夜之中。
陈乐天收回目光,重新落在那块仿品残料上,眼神冰冷。他拿起手边一把刻刀,在那粗糙的仿品表面,狠狠划下一道深深的刻痕,如同划破敌人虚伪的面皮。
战争,已经开始了。
次日傍晚,雨过天晴,夕阳给京城镀上一层金红色的光晕。
陈乐天正在铺子后堂仔细擦拭准备用于“鉴真会”的几件精品,伙计忽然引着一人进来。来人穿着体面,像是某大户人家的管家,神色却有些倨傲。
“陈掌柜?敝姓钱,在西城怡亲王府当差。”来人开口,声音平淡,却让陈乐天心中猛地一跳。
怡亲王府?!胤祥府上的人?
钱管家并不寒暄,目光扫过店内陈设,直接道:“听闻贵号紫檀手艺精湛,府上近日欲添置一批书房用具及陈设。特来先看看样。若有合意的,或可长期采买。”
天上突然掉下个大馅饼,而且来自他们梦寐以求想要搭上的“怡”线!陈乐天强压激动,正要殷勤介绍。
却见那钱管家话音微顿,从袖中慢悠悠掏出一物,轻轻放在柜台上。
那赫然也是一件紫檀镇纸,款式、大小,竟与昨日陈文强拿回的永昌仿品……几乎一模一样!
钱管家手指点着那镇纸,语气听不出喜怒:“哦,对了。此物是市面上另一家所购,价格颇为实惠。听闻与贵号出品类似?陈掌柜不妨也…帮忙鉴赏一二,看看品质如何?”
陈乐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液似乎都凝滞了片刻。他看着那件仿品,又看看钱管家那双深不见底、探究意味十足的眼睛。
这突如其来的王府订单,究竟是绝佳的机遇……
还是另一个更深、更危险的陷阱?
他缓缓伸出手,向那件镇纸拿起,指尖竟微微有些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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