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务府,物资交接处。
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常年不散的檀香与陈旧纸张混合的味道,令人呼吸有些发闷。
“啪!”
一声脆响,金丝楠木的大箱盖被狠狠掀开。
负责清点的内务府大太监周公公,那画着细细眼线的眼睛瞬间瞪得滚圆,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的公鸡。
箱子里,空空如也。
原本应该整齐码放的三十株“紫纹血参”,此刻只剩下了一层灰白色的粉末,随着开箱的气流,悠悠扬扬地飘了起来,呛得周公公咳嗽连连。
“咳咳……这……这是怎么回事?!”
周公公尖细的嗓音瞬间穿透了整个大厅:
“柳家的人疯了吗?还是你们活腻歪了?!两天后就是祭祖大典,你们送一箱子灰进来?!”
若是平时,内务府或许还会给柳家几分薄面。
但这次不同。
祭祖大典关乎国运,更是那位神秘莫测的“老祖”亲自过问的事,谁敢掉链子?
“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狗才拿下!”
周公公一声令下。
锵!
寒光乍现。
守在交接处的四名禁军精锐瞬间拔出佩刀,冰冷的刀锋直接架在了林宇的脖子上。
只要稍微得一用力,就能割断他的颈动脉。
周围那些来往送货的杂役吓得纷纷跪倒在地,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血溅到自己身上。
然而。
作为当事人的“柳管事”,不仅没有下跪求饶,甚至连眼皮都没眨一下。
林宇微微侧头,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钢刀,嘴角勾起一抹极度不屑的冷笑。
他缓缓抬起手。
这一个简单的动作,让周围的禁军如临大敌,刀锋瞬间贴紧了他的皮肤。
“别动!再动砍了你!”禁军统领厉声喝道。
林宇没有理会,只是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抵住刀刃,然后一点一点,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将那把刀从脖子上推开。
“周公公是吧?”
林宇的声音低沉沙哑,透着一股久居上位的傲慢与不耐烦:
“你若是现在砍了我,误了‘那位大人’的大事,就算你有九个脑袋,也不够老祖那一根指头碾的。”
周公公愣住了。
他见过无数个犯了错被抓的管事,哪个不是哭爹喊娘、磕头如捣蒜?
哪怕是柳家嫡系的大管家,到了内务府这地界,也得赔着笑脸。
可眼前这个穿着粗布衣裳、相貌平平的家伙,这股子嚣张跋扈的劲头是从哪来的?
“你……你说什么?”
周公公心里莫名咯噔一下,原本的气势瞬间泄了三分:“你敢拿老祖压咱家?”
“压你?”
林宇嗤笑一声,往前一步。
这一步踏出,身上的气息陡然一变。
虽然没有一丝灵力波动,但那股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煞气,配合上龙威的一丝模拟,瞬间让周公公感觉周围的温度骤降。
“周公公,昨夜王都发生了什么,你是聋子还是瞎子,不知道吗?”
林宇压低了声音,语气阴森:
“全城搜捕,那位大人甚至不惜亲自出手,隔空一指震碎了半个街区。”
提到“那一指”,在场所有人的瞳孔都猛地收缩了一下。
那是昨夜所有人的噩梦。
皇宫深处爆发的那股毁天灭地的力量,至今让人想起来都双腿发软。
此时,林宇脸上的表情变得神秘莫测,他指了指那箱灰烬:
“那样恐怖的一击,消耗有多大,你们心里没数?”
“这批药材,是在半路上被‘黑龙卫’的大人紧急征用的,说是要第一时间为老祖补充损耗!”
“我看这箱子还是好的,就寻思着给内务府留个念想。”
说到这里,林宇猛地抬头,死死盯着周公公的眼睛,厉声喝道:
“怎么?周公公是要去质问黑龙卫的大人,为什么要抢你的货?还是要去问问老祖,为什么要吃你的参?!”
轰!
这几句话如同惊雷,在周公公脑海中炸响。
黑龙卫!
那可是老祖的私人武装,只听命于一人,拥有先斩后奏的特权,别说几株血参,就是当街杀了柳家的家主,也没人敢放个屁。
而且逻辑完全闭环!
昨夜老祖确实出手了,出手后确实需要补充气血。
半路被截胡征用,合情合理!
“这……这……”
周公公手里的拂尘都在哆嗦,额头上瞬间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如果是真的,那他刚才要是砍了这个负责运送的管事,岂不是在打黑龙卫的脸?
“口……口说无凭!”
旁边的禁军统领虽然也慌了,但还硬着头皮说道:“既然是征用,可有手谕?”
林宇像看白痴一样看了他一眼。
“手谕?”
他在怀里摸索了一阵,掏出一块暗红色的铁牌,随手扔了过去。
啪嗒。
铁牌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那是一块黑铁铸造的令牌,上面刻着一条狰狞的黑龙,最关键的是,令牌表面还凝固着未干涸的暗红色血迹,散发着那一股独特的、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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